大白天拿著拜帖上門等等經過,一五一十全倒了出來。
沒想到自己躺了這些天,雙胞胎已經上演兩場全武行。子釋心裡酸楚難過: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了,在自己面前竟忍得那麼好……抬頭冷眼看天:老天爺跟人開玩笑,真是怎麼驚悚狗血怎麼來,趣味如此惡劣。又想:形勢和自己預計的大不一樣啊,可怎麼辦才好……問李文:“這麼說,袁太醫會到家裡來,並非子歸求了遲妃娘娘?”
“是。十五那天,二少爺和小姐正商量呢,那,那賊子就來了。本來小姐說,非叫他血濺五步,有來無回不可。但是……後來二少爺說,這賊子如今是皇上跟前一等一的紅人,說話只怕比遲妃娘娘還管用,先治好少爺的病,過後再想法兒對付……這賊子每天跟著袁太醫到家裡來,有時候趕上少爺醒著,他就等在門外。若是少爺沒醒,他就大模大樣跟進房門,大夥兒都氣得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子釋支著腦袋:事情居然變成這樣……心頭泛起一股哭笑不得的荒誕感。
“前幾日小姐說,等袁太醫不用來了,那人賊心不死,必定上門騷擾。所以要抓緊挖陷阱,埋暗器,多多益善。呃,小姐說的詞兒,叫做“厲兵秣馬枕戈待旦,同仇敵愾片甲不留”……”
“你們幾個又不會功夫,挖的什麼陷阱,埋的什麼暗器?小心反傷了自個兒。”
“少爺放心。我們使的都是寧三少從刑部借來的好傢伙!”最近二少爺三小姐大顯身手,幾個男僕跟著智勇雙全的主人對付強敵,膽色漸長倍覺興奮。李文越說聲兒越高:“……院牆頂、房簷邊全刷了蛋清和蓖麻油,輕功再好也站不穩;樑柱和欄杆方便伸手落腳的地方,統統插著鎢鐵梅花針,天色一暗打了燈都瞧不見,針尖上還煨了蒙汗藥;阿章、我、加上平哥他們幾個,每人一筒吹箭,一架連環袖珍鋼弩;等天黑之後,再把那“天羅地網”掛到正房這邊……寧三少說,只要小姐想玩兒,還有更厲害的。我看他聽說捉拿飛賊,心裡癢得不行,可惜小姐不肯他來摻乎……”
子釋道:“你們把家裡搞得跟暗器庫似的,也不怕誤傷了誰?”
“少爺不用擔心,家裡人都注意著呢。至於別人,二少爺跟外頭講,要設蘸臺做法事為大少爺驅邪祈福,暫時謝絕人客,所以,這個……怕誤傷的……就是少爺您了……”聲音莫名其妙弱下去,在嗓子眼兒哼哼,“小姐說專等少爺睡午覺了才佈置,其餘時候,別讓少爺出房門……”
子釋不說話了。坐下來,眯著眼彷彿假寐。
李文等了一會兒,不見少爺有何指示,琢磨琢磨,覺得自己好像說多了,好像有點糟糕。到底什麼地方糟糕,也想不出來,腿抖抖心惶惶等著……
忽聽大少爺道:“我困了。關上窗戶,你忙去吧。”
第〇五九章 無恥之尤
晚上,子釋喝過藥,又在子歸監督下灌進去濃濃一碗安神湯,很快睡熟。半夜院子裡叮叮噹噹乒乒乓乓自然聽不見。早上起來一看,閤府上下除了自己,人人頂著兩隻又大又深的黑眼圈,煞是齊整。
如此過了幾日,面前晃來晃去的黑眼圈越發鮮亮。這天臨睡,說想看幾頁書,支了子歸去取。又要這要那把文章二人打發出去,反手將一碗安神湯倒在唾壺裡。待子歸回轉,只說已經喝了。因他連日表現好,妹妹也就沒有懷疑。
將近三更,院子裡一會兒“噌噌”,一會兒“嗖嗖”,啟開窗戶縫兒,抱著被子坐下來看武俠片。雖然身影模糊,也還大概分得出誰是誰。
傅楚卿連續夜探忠毅伯府,輕車熟路。那些個陷阱暗器,憑他多年勝任山賊領袖、從理方司巡衛爬到巡檢郎的豐富閱歷和經驗,無不了如指掌。肩上的箭傷已經好利落,對方功夫底細已然摸透,又存心要顯本事,這回一直潛到東廂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