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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只有北京才有的藥水,一針就要上萬元,他幾頭奔波,苦不堪言,家裡有望眼欲穿的嬌妻,嗷嗷待哺的孩子,醫院裡有心力衰竭的父親,監獄裡還有著企盼光明的弟弟。

這一切他都頂著,他出車去最過危險的摩天嶺,當時車閘因為頻繁踩動而壞掉,生死由命之際,撞了沙堆,回了一條命,在山東境內遇到響馬,值錢的全被搶光,身中兩刀,膝蓋骨差點被砸碎,雲南境內販過木頭,親眼看見別人拿槍拼鬥,自己也被流彈所傷。

鄭逸看著面前尚還稚嫩的小姨夫,在那裡談笑風生,精神恍惚回來,一時有些不能適應。

一大家子像是久別重逢,喜慶無比,鄭逸知道,他將會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這條道路至少會讓他的家人和親戚朋友,一路坦途。

接下來的幾天,鄭逸閒暇時就和鄭雅楠聊天,姐姐的分數線早已經下來,離開學的日子不到兩個月,一年半載才回來一次,剛和家人重逢的鄭逸有萬般的不捨,何況即使她考了這麼好的分數,竟然沒有弟弟上個破高中這麼引人注意,雖說平時誇讚是不少,可心裡還是有些酸溜溜的。

鄭逸只把她當孩子來看,給她講一些在未來世界將會生的趣事,聽得鄭雅楠眼睛睜得老大,哪裡還是個姐姐了,倒像是一個小侄女。

這個時候,四叔從門前經過,和平時的滿面春風完全不同,他雙眼深凹,眼中佈滿血絲,臉上油膩不堪,像是遇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破例的沒有停下來,腳步快的遠去了。鄭逸看著曾經高山仰止的一些人,或幼稚可笑,或毛躁不堪,他不由的感到了一絲自己與實際年齡不符的苦惱。

夕陽斜沉時,父母回了家,與以往的喜笑顏開不同,今天的他們愁眉不展的,鄭逸好心問了句,還被罵了回來。他們連飯都不做,直接騎了車子就走,隱隱聽見父親說:“我見了他,非打斷他的腿。”杜蘭就在一邊埋怨道:“那是你弟弟,又不是你兒子。胡說八道個什麼勁。”

鄭逸好奇心起,騎了他的破腳踏車悄悄的跟在後面,直到父母都進了四叔的家,他悄悄的趴在門縫裡往裡面看,就看見四嬸在那裡嚶嚶的哭,過了一會,就看見鄭建國拿起木棍就要去打鄭伯元,追打的同時憤怒的罵道:“叫你去賭博,這麼大個人了,也不知道丟人,我今天打斷你的腿,然後養著你。”

一時間男人的怒罵聲,女人的哭聲,摻雜在一起,場面就有些混亂和淒冷,杜蘭和鄭逸的二嬸劉燕拉著三嬸離開,老二鄭建軍怕老大火,也推著他離開。

鄭逸這才從牆後出來,看著四叔跪在自家的水泥地上,用手抱著頭,頭紊亂,被他用手抓掉了不少,一絲絲的飄落,他卻渾然不覺,依然狠勁的抓著,時不時用力敲打著自己的頭,鄭逸蹲下來熟練的掏出一根菸,碰了碰自己的四叔,他也終於知道了自己這個風光無限的叔叔為了什麼才會一蹶不振。

鄭伯元茫然的抬頭,看見自己的侄子遞過來的煙,他下意識的接過,鄭逸給點了火,他狠狠的抽了一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見鄭逸熟練的給自己也點了一顆,他愣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

鄭逸就問道:“輸了多少。”

四叔這個時候依然有些茫然,似乎是忘記了對面只是個小孩子,他把菸頭燙在自己的胳膊上,出焦糊的味道,搖頭道:“運氣太背了,十二萬。”

鄭逸就笑道:“才十二萬,就這樣了?”

鄭伯元似乎此刻才現對面是個孩子,立刻睜大了血紅的眼睛吼道:“給老子滾,你知道什麼,十二萬,我這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