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分本事助你奪得天下,所以你便假戲真做,求你家老頭子將我許給你,又怛心我同非珏藕斷絲連的,就索性叫你家老頭子給我下跟那愛滋似的生生不離,一輩子只能對非珏望梅止渴,原非白,你好啊……。”我憤然甩開他的手,在那裡對他冷笑。
他的墨瞳一下子收縮,臉痛苦的扭曲了起來:“何謂愛滋,你一派胡言……,你何時中了生生不離?你,你以為是我讓候爺給你下的生生不離?還有我何時想過,要利用你來報復她,要挾她,我在你的心中果然如此不堪嗎……?”
這時,我所有悲傷的引擎被全面發動了,那辛酸,那委屈,那悲憤止不住地往我心上冒,連帶著那前世的深深的痛苦,再也不能理智地思考,我口不擇言道:“何止不堪,你簡直不是個男人,為了功名利祿,犧牲自己喜歡的女人,讓她以身伺狼,表面上又要裝得跟個沒事人似得和我打情罵俏,哄我為你賣命,現下又下毒害我不能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生兒育女,拆散我和非珏,原非白你敢做不敢當,像你這樣的男人,若我是錦繡,我也會從心底裡鄙視你,痛恨你,永遠離你而去……。”
非白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極度的冷然陰沉中,一揚手甩了我一耳光,這一耳光可能比我和他想像得都要重,我一下子被甩倒在床上,嘴角流血,他立刻滿臉悔意,想要來拉我,然而我的酬情已本能得跟著出鞘,銀光一閃,他的幾縷墨髮似輕羽般飄逸而緩慢地落在我和他之間,他的喉間一道血痕隱現,不一刻,血珠整齊而緩慢地延著他那光潔柔白的脖子,如珠簾一般無力的垂落。
他那蒼白的臉,蒼白頎長的身軀,在銀子般的月光下,鳳目映得異樣的幽墨,異樣的森然,我與他之間本就如同霧裡看花,此時此刻更是如隔千山萬水,永遠永遠地無法癒合。
我一手擦著嘴角的鮮血,一手用酬情指著他的咽喉,胸中冰冷的怒意翻滾,我絕然冷笑道:“原非白少爺,這是你第二次賞我耳光了,你真不錯啊,”我強忍住喉間的血腥氣,一字一句地咬緊牙關迸出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絕對是最後一次,哪怕我中了生生不離,哪怕我一生孤獨終老……,你此生休想再碰我……。”
他的黑瞳幽如深譚,看似古井無波,實則滿是驚濤駭浪,又如翻天的怒火,洶湧地欲噴勃而出,間又夾雜著我看不懂也無力去懂的巨大痛楚和絕望,他沒有再近我身,亦不再說話,只是緊緊地抿著唇,墨瞳絞視著我,慢慢地取了汗巾擦拭著喉間的血跡。
這一夜,我和非白如兩頭激鬥得兩敗俱傷的獸,各自佔據著寬大的象牙紅木大床的兩頭,彼此冷冷的怒目而視,心中各自醞釀著掙脫和征服這兩種截然不同的,但又強烈無比的念頭。
木槿花西月錦繡 第二卷 金戈夢破驚花魂 第三十三章 離人亂世曲(一)
西安原家,素以家教森嚴諸稱,凡家中貴客辭去,所有下等奴僕在原地跪請送安,而在各園子裡伺候的中上等奴僕,都必須在紫棲山莊門口,跪地恭送貴客離去,方可起身回原處當差。
次日清晨,原青江和軒轅皇室回京,“紫棲山莊”的漢白玉牌坊,依然巍峨如昔,牌坊下黃金雕鳳鸞輿前後,護衛森嚴,曲柄七鳳華蓋傘,一眾宮婢宦官靜默地整齊排列,焚著御香,捧著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類,井然有序地垂目躬身而立,非白脖子上套了件白狐狸毛風領,掩了一圈三娘給上的紗布,而我的臉上了雪膚玉肌膏一個時辰之後,五道指印基本上已消退,左臉微微紅腫,我特意抹了層厚厚的珍珠粉,所幸也不太看得出來,但依然倔強地高抬著頭對非白不理不睬,我們兩人沉著臉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到我們身上,宋明磊滿是心疼地望著我,目光看向非白,而非白平靜無波地回視著他,一副這是我家家事,哪涼快哪兒待著去,沒事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