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炸響在耳際。他調動起自己的精神力打算試試看能不能減輕一點頭痛,但他調動起精神力的一瞬間,他手腕處的水紋空間陡然產生一股極強吸力將他所有的精神力全部吸收了進去!
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涵著一汪清水的石臼,下一刻,他就失去了意識。
“別蹭了。”許馳有些不自在地動動身體:“既然醒了,那我們就回車裡去吧,外面畢竟有些冷,你可別受涼。”
許穆趴在他身上不吭聲。
“木木?”他伸手推推弟弟。
許穆順著他的力道一下子倒下去。
“木木!”
許馳一激靈跳起來,險險在弟弟摔在地上之前接住了許穆。他抱著弟弟失去意識的身體,突然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耳中爆出一聲轟鳴。
下一刻,他發現自己跌坐在地上,摔得很疼。
“……木木?”
許穆緊閉著雙眼,沒有對哥哥的呼喚作出任何反應。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抽動顫抖,似乎正在經受某種極度巨大的痛苦。顫抖了片刻之後,他身上的高熱稍稍褪去,但呼吸卻也變得微弱。
許馳捧著弟弟的臉,覺得自己願意用所有的一切換得時光倒流回五分鐘之前……什麼代價都可以。
許穆的呼吸和心跳越來越微弱,最終完全停止。
許馳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這一刻,世界上的所有全部離他遠去,他幾乎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他把雙手按在弟弟胸前,一次一次機械地作著心臟起搏,墊起弟弟的脖子,捏開許穆的嘴做人工呼吸。
一切都是徒勞。
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似乎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變得冰冷,如同處於極深極深的深海之中。
他力能碎石的手臂無力地癱軟了,神采飛揚、亮如夜空星子的眼睛也灰暗地熄滅。他含著弟弟的雙唇,好像連吹氣的力量都失去了。
弟弟的嘴唇冰冷冰冷,一直冷到了他心底最深處。
木木,木木……
我……我……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我……
即使已經停止了呼吸,許穆的身體依舊溫暖柔軟,如同生前。
他抱著弟弟,向來堅毅的目光中僅剩絕望與不知所措。
木木,如果你不在了,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也就……
清涼的夜風拂過面頰,帶來草葉的清香與露珠的甜蜜。不知哪隻小蟲在極遠的地方悠長地鳴叫一聲。
這聲蟲鳴不僅沒有打破夜的寂靜,反而更加襯托出無光暗夜的死一般的安靜。
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沒有盡頭的黑暗。
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沒有盡頭的靜寂。
許馳身後不遠處的高速公路上,路燈依舊灑下溫暖柔和的橙黃色光芒,但它離許馳是如此之遠,彷彿是在另一個世界一樣。
木木,我救不了你。
我救不了你,為什麼——我救不了你?
許馳狂怒地躍起,他瘋狂地擊打著地面,一拳又一拳。
泥土激揚,草葉紛飛,晶瑩的露珠漫天飛灑。
僅一瞬間,他就把土地擊出一個兩米寬,一米深的巨坑。
坑底的泥土微涼溼潤,如同墓土。
許馳的眼中滿是與被逼入絕境的雄獅如出一轍的瘋狂,他狠狠地對著坑底踹了一腳,揚起一蓬黑色的泥土。
他用另一條手臂攬在懷中的許穆突然一動,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木木!
“木木!”
他的眼中瞬間爆出巨大的喜悅,他猛地回頭看向弟弟,將脖子扯得“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