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被子放回床上,安置好,然後凝視著坐在床上的令玦。
令玦穿著單薄的褻衣,臉色煞白,額頭滿是冷汗,顯然是被那噩夢嚇壞了,意識到展宴初盯著他,他劍眉緊蹙,倔強地兇道。“朕讓你們滾,沒聽見嗎?”
展宴初彎下腰,一把抱住了他。
“你!給朕放開……”令玦被他碰到,又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展宴初幾乎抱不住他,只能重重的質問道。“放開陛下就會好一點麼?還是又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個人獨自承受痛苦?”
令玦痛苦的閉上眼睛,終於還是掙開他。“朕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根本一無所知!”
“是,臣是一無所知,臣也恨自己身份卑微沒資格瞭解陛下的事情,可是陛下,臣至少還可以感知您的喜怒哀樂,還是可以給陛下一點安慰!不是麼?”展宴初痛苦地反問道。
“安慰朕。呵呵……哈哈……”令玦冷笑了幾下,突然直視著展宴初的眼睛,挑釁的問道:“展宴初,你也覺得當年朕殺了皇兄是個錯誤吧!”
展宴初沉默了,他的確不理解令玦即位後為何要把那個才貌雙絕,溫和謙遜,深得人心的大皇子趕盡殺絕。
“他比朕能力更強,比朕順應民心,如果不是朕這個所謂的‘暴君’從中做梗,如今登基的就是一位‘好皇帝’了吧。”令玦冷笑道:“展宴初,你跟他們一樣看朕吧?”
“不是的!”展宴初鄭重道:“不是這樣的,陛下!臣信你。”
“信朕?”令玦有些詫異。
“是!信陛下。”展宴初認真地道:“雖然臣不能理解陛下的所作所為,可臣願意相信陛下,相信陛下沒有錯,相信陛下事出有因。”
令玦垂下眼簾,眸光微動。“你為什麼……信朕?”
“家父維護舊太子時,陛下力排眾議護他周全;被臣發現秘密時,陛下沒有因為惱羞成怒殺了臣;臣為陛下擔心時,陛下會安撫臣;見到臣的手受傷,陛下會關心臣。。。。。。種種的種種,還不夠證明一切嗎?無論旁人怎麼看,臣說過的……”展宴初堅定而溫柔的覆上他的手,認真道:“陛下很好!”
令玦最反感別人隨便碰他,但看著展宴初的手,卻覺得有些心安,順從的由他握著手,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
“陛下還覺得臣跟那些人一樣麼?”展宴初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
令玦聽了這話,心下自然是同意了,卻也不好承認,冷哼一聲,抽回手。“他們才沒你那麼放肆。”
展宴初無奈的笑笑,想他原本也是言聽計從,中規中矩的一名良將,奈何如今竟被皇帝親口說是個放肆之人?算了,從他對那個最不該動心的人動了心後,他就已經與規矩二字徹底訣別了。展宴初見令玦情緒穩定了,將他按回床上,拉過被子替他蓋好。
“展宴初。”令玦看著展宴初溫柔的眼睛。
展宴初正細心的將他耳邊的髮絲撩開,看著他微微一笑,下了床。“陛下安心睡吧,臣會守著您的。”
令玦見他要走了,心裡竟有些空落,“恩”了一聲,閉上眼。
迷迷糊糊中,感到被子被掀開了一角,睜開眼瞥了一眼,竟是展宴初脫了外衣站在床邊。
“你……”令玦瞪大眼睛。
“臣要貼身守著陛下,可,可以麼?”展宴初忐忑不安地問。
令玦心跳驟然加快,竟然有一絲莫名的驚喜之感,他背過身對著牆,故作鎮定道。“隨便你。”
“是!”展宴初得到允許,立即喜滋滋鑽進了被窩,在令玦身後躺下。
又沉默了許久,展宴初問道。“陛下,臣可以抱著你睡麼?”
令玦漲紅了臉,沒好氣道。“方才你問朕了麼?現下又想起來為臣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