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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句話也入不了腦子,還越發覺得冷了,推窗瞧瞧,天上地下一個模樣,她心裡嘟嚷了句:到處昏沉沉的。從衣架上拿過風衣穿上,便出了院門,不知不覺來到了大姐家附近,對,去大姐家噌噌換換腦子吧。

馬衛國的大女兒大妮子,在省城與丈夫開了一家飯店,一年到頭,除了春節或家裡有事,她很少回來。初三剛過,丈夫就回城料理生意了。她留下來,一為開齋,二是想勸勸六妹早點把婚期定下來。都老大不小的了,小妹的事,成了她當大姐的一塊心病,本想撮合著春節前後能把婚期定下來,沒想到丁老四又無常了,看來這婚事一時半會的還真不行了。

大姐沏好了茶,又拿出一袋袋包裝精緻的小點心說:六兒,嚐嚐。這幹無花果比新鮮的都好。

你發了大姐?

嗬,你大姐是老面碰上酵母——發大了。

呵呵,我就說嘛,這茶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喲,太釅了,喝一口怎麼還暈乎乎的?嘖嘖這麼多好吃的,真有點餓了。

都是給你留的。你也閉齋了?

別管閉齋不閉齋的,反正一天人家是水米未進。看這一桌子好吃的,一下子就勾出了饞蟲。小外甥呢?馬六亭狼吞虎嚥地吃著說。

跟幾個孩子玩去了。這個家,老的少的一個德性,只要有熱鬧的地方就少不了他爺們兒,要飯的牽著個猴耍,你說都六七十歲的人了,還跟扮玩的去敲什麼破鼓。

是好吃。不吃了,給你兒子留著吧。馬六亭聽大姐數叨她公公老沙頭,也不便評說。能說什麼呢?自己現在就是他們那幫人的頭兒。

喲,咋還客氣?吃吧、吃吧。

不想吃了,也不知怎麼的,這會子沒胃口。

你呀,遇上煩心事,就該往老人堆裡扎扎,聽他們說叨說叨,心就寬了。像為主的先造死後造生,明白這理兒啥事不就結了?所以,丁大大那裡,你也別太想不開。雖然他家的頂樑柱沒了,可礦上還是照樣開。你要為這不吃不喝的,就太傻了。

我……

好了好了,咱不說他了,是不是又病了你?

好好的,還能說病就病?

可也是。六兒,要我說,你是得學得潑辣點。大姐像你這麼大時,這個時節,正滿世界夠凍凍凌子吃呢。手凍成了紫蘿蔔,凍凍凌子含在嘴裡,在爐子上烤烤手再吃。你看大姐我,這些年遭了那麼多事兒,幹了那麼些活兒,可身體比你這正當年的還結實。

看到那些凍凍凌子,我就從心裡冒冷氣,別說吃,不吃都要凍成凍凍凌子了。還是你買的這些東西好,恐怕小店裡都沒有吧。

鬼丫頭,就你精。這還是年前從省城的大商店買的。這茶本來是你姐夫為井上的事送禮的,嘖嘖,一千多塊錢一斤呢,沒承想人家不給面子。唉,這不,拿回來咱自己喝,也該你有口福。

喲,我說咋捨得給咱媽送這麼好的茶呢,原來是人家不要剩下的。還說我有口福?哎喲,那大城市真厲害呀,硬是把直不楞登的張飛變成個大彎彎繞了。嘿嘿。

死丫頭,什麼彎彎繞?我要是有人家諸葛亮的本事,還能受這罪?你這張嘴是越來越厲害了。這家裡家外、街坊鄰居的,還沒一個說我不孝順的,就你氣我。怕咱媽心疼,我都沒敢說這麼貴,只說是三四百塊錢,我只留下夠喝兩壺的,這不還要等著你來受用呢。你想想,有那麼多債堵在心口,再好的茶,大姐也喝不出個味來,還不如早些年喝五毛的茶葉熨帖。唉,咱姊妹們咋就這麼不順當呢?你也是,唸了陣子大學,不成想又跑回這個鬼地方來教的哪門子書?

先別提教書不教書的,大姐,你倒給我拿個主意呀。

都跟人家訂親了,還有啥好說的?閨女訂了親就是人家的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離婚偷漢子的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