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
開啟字條,整齊的寫了幾個字:逗留已久,今需返程,望保重!
了了幾字,淡淡道別,蕭靜好任盯著那幾個字呆了半天,明知道他會離開,但當他真的要走是心裡還是禁不住的失落。
新月早待在這不耐煩,撲撲翅膀正要走,蕭靜好回過神忙攔住它:“你在院子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跑到不遠的湖邊柳樹下折下一支已經枯萎的柳枝,返回小院,新月不等她說話一嘴叼過她手裡揚著的柳枝一躍而起,飛向天空,原地盤旋了兩圈便頭也不回的向北飛走。
蕭靜好用力的揮手:“斥塵衣,保重。。。。。。”
折柳送別君子,在我心裡你就是君子。。。。。。也是朋友。。。。。。
新月的影子在灰色的天空越來越小,只到那成片的灰吞噬了那小小的一個點,又恢復了方才的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而什麼人也沒有來過。
她和他不屬於一個國家,就如同新月的天空永遠不會是永安上方這片低沉灰敗的天,他們一路向北,也許北淵的天空很高很藍吧。。。。。。
永安城外官道邊,一行三人正牽著馬等候。
清兒和韓寧牽著馬守在斥塵衣身後,他們倆靜靜看著三爺的背影,從他放新月去道別到現在就一直牽著馬面向南方,一動不動的在等待。
城外蒼涼,風很大,野風吹著他額前的碎髮不住飛揚,衣袂獵獵飛舞,背影此刻竟顯得如此孤寂。
清兒想給他加件披風,但不知為何卻不敢上前打擾了他,本在半月前就可以離開永安返程,可三爺卻沒有理由的在這逗留到現在,整日拿著那四粒藥丸研究,若不是收到北淵的訊息得知元琪公主會在年後出嫁南晏,不知還會在這留到何時。
三爺從不這樣,他總是將北淵的所以事情放在第一位,他做每件事情都有原因,這樣沒有原因的留在永安將近半個月,清兒不知道是該高興三爺也能有為了自己“任性”的時候,還是該擔心他“任性”有可能是為了那個萍水相逢的小元兒。
清兒很明白自己的心,她愛三爺,她願意陪著他做任何事情,包括和他結伴沙場,和他在冰天雪地的苦寒前線啃著乾乾的饅頭,喬裝男子陪他到南晏尋找他要找的東西,她的愛早已經超過了愛的極限,她不會嫉妒將來有可能成為他的女人的人,但她不希望三爺愛上一個女人。
他會為了駐北大營一個被羅斯人挑釁的訊息不眠不休幾日安排部署,會為皇上一個小小傷風守在寢宮親自照顧熬藥累倒自己,會為各州縣雨雪災害連夜奔波安排災民,可他不會為了省卻麻煩趁勢一舉殲滅羅斯邊境駐紮大營,也不會為了自己長久的宿疾多費一點點時間修養,更不會在受災地區為了住的舒服舍近求遠去知府安排的住處。
他就是這樣,清兒希望他能有個普通幸福的家卻不希望他愛上哪位姑娘,他可以有個賢惠的王妃生幾個漂亮的兒女付出他感情親情,但是付出了愛情他會活的更累。
前年她曾隨著三爺去過極樂寺拜訪空明大師,寺裡和尚唸經吵的她頭疼,但是卻不經意記下了一句。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她時常掛在嘴邊小聲念,三爺有次聽到還笑過她,說想不到清兒也會對刀槍之外的東西感興趣,從他那才知道這句佛經的意思。
她現在最想讓三爺明白,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她將愛埋在心底十二年,她的苦不說不出道不明,怎能忍心讓三爺再嘗試這樣敲著心扯著肺的痛。
他們本就不屬於一個地方,付出感情就會傷人傷己,他三歲就被自己母妃下毒帶著永遠拔出不了的毒活到二十五歲,其中的苦除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她還有誰能明白,毒發時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