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餘眉眼不動。
楊恩成笑著。
「大人說笑了,大人的妹子自然該是嬌慣的,哪裡能來做粗活兒。更何況,我們公子身邊的一應大小事,都是柳姑娘說了算。」
忽然被提了名的柳安安在心裡悄悄反手指了指自己。
楊家少爺說起謊來,一點都不磕絆。
她一個早晚端茶水的送命小丫頭,什麼時候能談得上,說了算三個字?
柳安安眨巴著眼,自己站在那兒絞著腰間系帶。
說了算的她,現在想坐下來休息都不行。
她悄悄嘟起了嘴。
那人又說了句什麼,柳安安沒有聽清。
她忽然覺著自己好像有點,暈乎乎的?
身體也有些不太對。身子微微發燙,臉頰不用摸都能感覺到,已經是能燙熟雞蛋了。
她起了熱?
夜裡坐在窗邊吹風的?還是接連被暴君給嚇得?
柳安安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想不通怎麼回事。
也不想了。
她生病了,生病的人是不能在主子身邊伺候的。
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告假,從那暴君身邊偷得半日悠閒了!
她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柳安安在心中感謝這次發熱來得及時,嘴角都帶上了一抹暈乎乎的笑。
她往前挪了半步。
宴席中的官員富豪已經開始推杯換盞,除了刺史,無一不是起身在暴君的面前弓著腰敬酒。
「下官早年也曾在京中調任兩年,說起京中往日,還記得宸王府中,有個世子,這位世子可不得了,小小年紀能文能武,京中都說,這位世子來日,可是陛下的一大左膀右臂。」
那小官滿臉帶笑,像是回憶,只看著暴君的眼神,有那麼幾分意思。
柳安安暈乎乎的大腦稍微清醒了片刻。
宸王府世子?義兄好像提起過,這位宸王府世子早年與還是皇子的新帝關係尚可,在新帝登基後,宗室王族中,也就宸王府靠著小世子的面子,稍微好過了些。
她還在義兄幕僚整理給她的信件裡得知,這位宸王府世子,好像在新帝面前又那麼兩分顏面,如果與他關係好,說不定還能求他幫幫忙,保下一條命來也有可能呢!
柳安安眼睛如水洗過的清亮。
通州府的地方官,也有見過那宸王府世子的。真厲害。
她怎麼就沒有見過宸王府世子呀。
柳安安的目光落在那小官身上。
那小官還在喋喋不休。
「楚公子也是宗室,不知在京中,是否也認識宸王府世子?」
認識!
柳安安暗地點頭。
那可是新帝身邊少有的友人,暴君不認識,還有誰能認識!
她也想認識。很想很想了!
義兄以往送了她許多首飾,此次出來,又給了她大筆銀票,她願意全部都拿出來去討好他,只等著好心人的宸王世子能救她一命。
褚餘手中酒杯落桌。
聲音不大不小。
只是讓那小官忽地肩膀一顫,不敢再問下去,乾笑著退下。
「來,吃酒,吃酒。」楊恩成端著酒杯談笑中抬手招來歌舞。
絲竹聲起。
柳安安捂著嘴。
她一聽到這絲竹管絃之聲,就想到她那一日怎麼撿回來小命。
還好,她起了熱,不用在暴君身邊伺候。
柳安安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小步小步蹭到褚餘身側,趁著大家都在看歌舞無人注意時,欠身行禮,聲音裡都透露著歡愉。
「公子,我起熱了!」
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