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也趁著這點時間全部都整理準備了一番。
正殿接待客人的地方,柳安安幾乎沒有去過。
她的寶座擦拭的乾乾淨淨,亦如沒有主人時的嶄新。
郡青扶著柳安安坐上去。
柳安安疼得倒吸氣。
「美人且忍忍,幾位夫人都是肱股之臣的家眷,若是失禮不好。」
柳安安努力忍著不齜牙咧嘴。
她雙手牢牢握著扶手。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淑太妃來幫忙呢?」
郡青臉上略顯猶豫,然後還是屈膝低語解釋:「回稟美人,這其中牽扯的有些多。美人現在一時想不明白也是正常。奴婢怕美人多思,現在能說的就只有一句。」
「美人是陛下名正言順的家眷,無論美人是什麼位分,幾位夫人該拜見的,只有美人。」
柳安安不是很明白,但是起碼能知道的是,郡青是為了她好。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郡青悄悄在一側反覆提醒。
年紀大,眼睛看不清的,是姚太傅的妻子姚老夫人,年紀與淑太妃比大幾歲的,不怎麼言語的是聞府的二夫人,愛說愛笑的是姜府的姜夫人。
「姜夫人倒是其次,美人一定要敬重姚老夫人,對聞二夫人也一定要客氣。」
柳安安懵懵懂懂。只知道姚老夫人是姚太傅的妻子,那換言之就是暴君的師母,又是長輩又是師,肯定是要敬重的。聞府,又是哪個府邸?
算了,還是等過後在問吧。
幾位夫人很快到了元晨殿。
柳安安咬著牙起身,等幾位夫人入殿。
走在前的,是一位年逾六十的老夫人。
她手杵柺杖,每一步走得緩慢。身後兩位年紀輕的夫人,低著頭跟著她。
這位老夫人每一步走來,柳安安心裡都咯噔跳一下。
說是年紀大,年近六十的老婦人身子骨健朗的大有人在。這位老夫人卻瞧著身子孱弱。
只她步伐雖然慢,卻穩穩噹噹,挺直著背,姿態禮儀十分到位。
若不是郡青提了她眼睛不好,當真看不出來。
柳安安等人入了殿,忍著疼屈膝。
「姚老夫人安,聞二夫人安,姜夫人安。」
她論起品級來,遠不如這幾位一品誥命夫人,但是她是天子妾,也不能太卑微。
柳安安剛剛想了半天,覺著還是要先一步給幾位夫人行禮。
一則她身份不足,二則她年紀小。若是等夫人們給她行禮了之後再補,沒得讓人覺著她輕狂。
柳安安更直接一些,行了禮,立刻吩咐郡青。
「請夫人們入座。」
她卻是連讓幾位夫人行禮都免了。
畢竟別的人不說,姚老夫人那個年紀,那個身子骨,給她行禮,她根本受不起。
姚老夫人手持柺杖站在那兒,眯著眼仔細盯著柳安安。她的確眼神不好,看了半天,眼前只有模糊的一片,只曉得是個年輕的女娃兒,聲音細軟有些南方強調,脾氣也軟和。
老婦人沒有堅持,顫巍巍讓宮女扶著,在加了軟墊的椅上落了座。
三位夫人落座後,宮女們來奉了茶。
「美人入宮許久,臣婦並未來見,是臣婦失禮了。前幾日聽說美人受了傷,不知道美人如今可好?」
姚老夫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上去乾燥燥地,刮木料似的難受。
柳安安聽著嚇了一跳,她不敢表現出來。老夫人年紀大了,眼睛不好,聲音也有些損毀,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麼罪。
「讓老夫人費心了,不過是跌了一跤,一些小傷,擦一擦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