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能採訪一下各位墨工大師嗎?”
從一山臉色微變,連忙跟上來說:“抱歉各位大師,年輕人不懂規矩……”說著,他還偷偷地拉了拉慕影,讓她小心點。
對於所有的修復師,以及與文物古玩相關的人員來說,墨工們可是至高無上的大人物,平時應對都要小心翼翼的,哪能像慕影現在這樣說上去就上去,說採訪就採訪?
齊九段卻笑得非常和藹,他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老頭子還是第一次上電視,怎麼樣,這形象還可以吧。”後面這句話,是對其他九段們說的。
齊九段相貌儒雅,雖然年紀已經不輕了,但仍然算得上風度翩翩。其餘幾個九段同時向他豎起了大拇指,說:“齊兄風度一流!”
徐英不知什麼時候又湊過來了,他入行時間太短,對墨工有敬畏,但不算太深。他笑嘻嘻地說:“跟張前輩比起來,那是太有風度了。”
幾個人一起去看老農民一樣的張萬生,同時乾笑了一聲。張萬生也不生氣,他哼了一聲,不輕不重地扇了一下徐英的腦袋,說:“就你小子話多!”
徐英捱了揍,笑得更開心了。
慕影嫣然一笑開了口,問道:“各位墨工主動要求擔任蘇進同學奪段的擔保人,是因為對他很有信心嗎?”
提到這件事,齊九段的表情立刻變得認真起來。
他看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蘇進——他正在跟幾個其他社團的學生說話,笑容如沐春風,眼神沉穩而堅定。但除此之外,他看上去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跟他身邊的其他學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齊九段坦然道:“蘇進的確是個很厲害的修復師,但是老實說,明天這場挑戰,他究竟能不能贏,我也不清楚。”
他說得非常平靜,旁邊宋嶽兩名墨工同時微微頷首,顯然跟他是同樣的意見。
慕影有些驚訝:“您不知道,但還是站出來擔保了?擔保人可是要負連帶責任的……”
齊九段笑了一笑,神情間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從容。他說:“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有時候,你自己心裡清楚,你非得站出來不可。”
他的表情變得認真而鄭重,“現在的文物協會,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文物協會是做什麼的?聯合各個世家以及門派的力量,交流技術,提升能力,共襄修復盛舉。它是一個聯合體,要求的是交流與融合,而非高高在上的壓制!”
他正色道,“但現在呢,他們這是想幹什麼?他們想利用自己的地位與權勢,重立文物修復的規矩!這規矩,是靠他們幾個人就能立起來的嗎?不經討論,不經共同的商議,怎麼可能完成這樣的大事!”
慕影目光閃動,問道:“您是說,您很不贊同許八段和樊大師今天在圜丘論道上的發言?”
“哼。”齊九段對此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隻冷哼了一聲。但他的表情,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態度。
慕影突然問道:“據我所知,九段是文物協會最頂級的段位,也是最受尊敬,最具話語權的。齊九段既然不同意,為什麼不站上去參與論道,正面駁斥他們的話呢?”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直接,甚至有些苛刻了。這對齊九段等人來說,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指責。
你們覺得長老們做得不對,為什麼不正面跟他們槓?你們的地位更高,能力更強,為什麼要把壓力加諸在蘇進這樣一個年輕人的身上?
這樣是不是太沒擔當了一點?
聽見她這句話,從一山的臉都綠了。他在後面用力拉了一下慕影,示意她這樣說太過分了。
慕影卻並不理會,她毫不示弱地緊盯齊九段。
齊九段揚了揚眉,接著嘆了口氣,說:“你說得對,是我軟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