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站在解石店門口。 雖然聲音不著調,但身體姿態倒是很端正。 身邊跟著一個穿著得體的年輕姑娘。 兩個人看上去沒什麼特別之處,除了氣質卓然。 但卻令曲老闆等人像過淬的熔鍊金屬,立刻冷卻。 年輕男人說完這句,轉頭看著迎向自己的韓清,“韓老闆,借一步說話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聊……” 說完兩個人走到一邊,開始密聊。 王嶼看看曲老闆,曲老闆也在看著他。 不過已經不復剛才的劍拔弩張。 只有男人著急忙慌的催著王嶼趕緊卸料子。 解石店老闆面色不悅走過來,開始搖動夾具把手。 想想也能理解。 好歹也是一店之主,被不好得罪的客人這麼打臉。能高興就見鬼了。 不過老闆在看到夾具上的達馬坎時,態度又發生看了變化。 “咦?這料子、這是……” 說著,也不搖把手了,伸手拿起其中一半,直接用胳膊在切面上蹭了幾下。 將上面的油汙蹭掉,就對著門口的光線細細打量起來。 王嶼剛才也注意到了切面上星星點點的翠色。 只不過油汙覆蓋嚴重看不真切。 這會兒見曲老闆那邊偃旗息鼓,便抄起另外半邊原石。浸到機器旁的水桶中沖洗起來。 男人見狀,立刻湊到王嶼身邊,“王老闆,怎麼樣?怎麼樣?” 王嶼沒好氣的說道:“你好歹給我時間看兩眼……” 一旁的解石店老闆說道:“好!這料子當真是逆風翻盤啊!到現在保本應該問題不大。” 男人臉上先是一陣驚喜,隨後不死心的追問道:“老闆你再好好看看……能有賺嗎?” 得知可能要垮的時候,他只想哪怕能少虧損一點也是好的;如今得知保本無虞,就敢惦記利潤了。 解石店老闆搖搖頭,“那可不好說……你準備怎麼出手?” 男人語塞。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王嶼。 王嶼這會兒注意力全放在原石上,對外界的狀況一無所知。 曲老闆見店老闆不像是在說著玩,有些不信邪的將料子抓到手裡,“什麼表現能讓一塊達馬坎值二十萬?” 解石店老闆有意刺激他。故意用驚喜的語氣說道:“這料子的色不但吃進玉肉,表現出來的著色分佈接近金絲種的放射狀分佈。肯定算不得垮就對了。” 王嶼已經開啟了電筒,在強光的照射下,色線宛如奮遊的魚群。筆直的朝著一個方向延伸出去。 像是有人捏著鋼筆用力甩出的墨印痕跡。 “這……這怎麼可能呢……”曲老闆喃喃。 解石店老闆不再理會他,衝男人再次問道:“你這料子準備怎麼出手?價格合理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絡買家。” 男人臉上浮現出受寵若驚的表情,“要是老闆肯牽線搭橋自然再好不過!我會按行規支付老闆中介費……” 話沒說完,解釋店老闆擺擺手,“先別忙著說這個,先說說你的底價。” 男人連忙打斷何垚的觀摩,“王老闆、王老闆……能不能給我拿個主意?” 王嶼收回注意力,衝男人說道:“現在還不好說。想精準定價肯定逐層放片才能知曉。但那麼做也存在風險。現在這料子能看到小六範圍。但解成全明料,說不定一朝回到公元前……這都是有可能的。” 男人立刻又開始糾結。 賭石這一行在他看來,真不是人乾的。太折磨人了。 “那……老闆能給我個建議嗎?”男人哭喪著臉說道:“王老闆,只能拜託你好人做到底了。” 王嶼說道:“能保本就先保本。多大本事吃多少飯。後面什麼情況誰也說不好。建議選穩妥的方案。讓買家去承擔後面的風險。你只需調整好心態,不要為最後別人求證到的結果患得患失就行。” 男人立刻抓住了王嶼話裡的字眼,“王老闆的意思是,這料子漲的機率會大一些?” 王嶼搖頭,“我沒這麼說。” 只是看到別人切垮了,男人一定會慶幸自己及時拋售。這種心態是個人就會有,無須掩飾。 但看到自己的料子在別人手上翻出更高的價值,男人一定會後悔懊惱。這也是人之常情。 兩種情緒比較下來,後者更讓人難以面對。 所以王嶼才開口打了個預防針。 說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