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我已經給了你選擇，你這個親生女兒的孝心也不過如此吧，爸媽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看爸代你受罪啊？」孟璃輕描淡寫反問。

孟江國回過神來，他又連忙站起身，去拽孟晶，「晶晶，你就跟你妹妹道個歉吧！」

孟晶目瞪口呆，「爸，我為什麼要給她道歉！」

「你以前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妹妹的事，你怎麼不該給她道歉！」孟江國還是拽著孟晶的胳膊，「你難道忍心看你媽後半輩子在牢裡度過？你妹妹說的對，你媽對你那麼好！你替她道個歉怎麼了？你現在要你那些面子有什麼用？」

「」

孟晶似乎完全沒想到這是孟江國說出來的，她呆楞著，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孟璃就安安靜靜地冷眼旁觀著。

道德綁架是嗎？

誰不會？

既然他們拿道德來綁架她，那她也要讓他們嘗嘗這滋味。

「不可能！我不」

「這回由不得你！」孟晶的話都還沒說完，孟江國就直接按著孟晶的肩膀，用力將她往下摁，孟晶始料未及，膝蓋一彎，當真「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身體都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孟江國摁著她的後頸迫使她往下彎腰，同時，他也彎腰，急切說道：「璃璃，對不起，我們家對不起你，你媽知道錯了，你姐姐也知道錯了！」

孟璃開口：「我沒聽到她說。」

「晶晶，你趕緊說話！跟你妹妹道歉！」孟江國苦口婆心，嘆息連連，恨鐵不成鋼的口吻：「你就當是為了你媽，你媽現在本來就躺在病床上半身不遂了，要再有個牢獄之災就沒有命了！你媽最捨不得的就是你，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你，你要看著你媽死嗎？」

孟江國心急如焚，下起手來也不知輕重，摁著孟晶的後頸將她的腦袋往下壓，孟晶大概是懵了，好半天都沒有反應，甚至被摁得一個沒跪穩，往前一撲，雙手撐到了地上。

孟江國還在不停催促，張口閉口就是劉玉琴對孟晶有多好，孟晶如果不道歉就是不顧劉玉琴死活。

孟璃目睹著面前這一幕。

孟晶此刻被孟江國強制性扣在地上無法動彈，她雙手撐在地面上，微埋著頭，雙手已經緊握成拳，關節都泛起了白。

孟璃眼前似乎浮現出了曾經劉玉琴也是像孟江國這樣掐著她的後頸讓她道歉的畫面，她曾經也是這樣沒有尊嚴。

那麼高高在上的孟晶，居然也有會這樣一天。

在她面前永遠都昂著下巴的孟晶，居然也會有這樣一天。

孟璃很想笑，心裡無比暢快，可又莫名覺得發酸發澀，內心的情緒不斷翻湧。

不知不覺間，眼睛都紅了一圈，她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她呼吸不穩，嘴唇在顫抖：「孟晶，你說話啊。你不是很孝順嗎？你的孝心都去哪了？」

孟江國重複：「晶晶，你快點說吧，就當是為了你媽。」

孟晶張了張嘴，或許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想要妥協，可想到讓她低頭的人是孟璃，那一點惻隱之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麼都無法接受。

手越握越緊，渾身都像是緊繃成了一根弦，她的面部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直到下一秒，她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爆發力，猛地推開孟江國，站起了身。

雙眼像是被泡了血，一片猩紅，眼淚順著眼角躺下來，面容頗為猙獰可怖。

靳時躍怕她有什麼衝動之舉，及時擋在了孟璃面前。

孟晶嫉恨憤怒的目光劃過面前的靳時躍，落到了病床上的孟璃身上，牙齒都快被她咬碎了。

「孟璃，有守護神了是嗎？」孟晶瞪著眼睛，「你是不是以為你真的贏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