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立在風雨中,眉目冷厲,仿似噬人。
他頭頂的油帔帽已經散落下來,雨水順著他的烏髮他的下頜淌落。
“懷義!”
羅浥塵大喊了一聲,不顧房中的兩個死屍,急急向門口奔去。
趙懷義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擁進懷中。
“你沒事吧?”
他望著身下女子慘白的臉,雙手不由加大了力道,恨不得將之嵌入身體中。
方才還好趕到了,若晚來一步……
趙懷義閉上眼,那樣會發生什麼,簡直不敢想象。
正在這時,風雨中又走過來一人。
是趙術。
“稟告主子,黑衣人已被我們全部擊斃。”
趙懷義這才微鬆開羅浥塵:“沒有活口嗎?”
趙術搖搖頭:“只有一個,但被我們抓住就馬上服毒自盡了。”
趙懷義的目光漸漸凝起。
“要犯呢?”
趙術再次垂下頭:“已被他們殺死了,僅餘一名,不過也傷得很重。”
趙懷義抿緊雙唇,眸光仿似凍住。
被抓住就服毒,看來這些人不是一般的殺手,而是死士。
“提高警惕,等暴風雨過後,我們全速返京。”趙懷義望著風雨中吹得左搖右擺的旗杆,沉沉道。
好在這時,船已經靠岸,雨雖然還很大,船身已沒有再晃動了。
船上全是死屍,一時也住不了人。
趙懷義帶著羅浥塵下了船,在岸邊臨時搭建的軍帳中休息。
等脫了外面溼淋淋的油帔衣,羅浥塵這才發現,趙懷義的左臂上竟猩紅一片。
“你受傷了!”她心中一緊。
趙懷義望著她蹙起來的眉頭,只擺擺手:“被刀不小心劃到的,放心,是小傷。”
然而羅浥塵卻趕緊讓他坐下,又讓侍從送來自己的醫箱。
手下的人聽說趙懷義受傷了,立刻慌了手腳,趕緊抱了醫箱過來,不多時,又送來了熱水紗布等一干物什。
羅浥塵褪下他半邊衣袖,一望之下,又是心驚。
哪裡只是小傷口……
只見一道刀痕自肩之下,一直落到了手肘處,刀口處血肉翻飛,深可見骨。
羅浥塵心一酸,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趙懷義見身後沒有聲響,回過頭,便見羅浥塵紅著一雙眼。
又望了望自己的傷口,不禁笑著道:“真的沒事,以前在軍中也經常受傷,這不算什麼。”
羅浥塵不理他口中的“瞎話”,只輕輕地清理了他的傷口,再撒了一下傷藥,最後才拿著紗布,小心地繞著他的手臂纏了幾圈,綁緊。
趙懷義望著她緊抿的雙唇,嘴角卻忽而彎了起來,在這溼冷的雨夜中,一顆心卻似泡在溫泉水中,熱得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