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愣了一下,實打實地誇讚,“不虧花了功夫,三妹妹這身真好看。”
芸娘臉色一紅,衝她擠了個眼,先到一夫人跟前打了招呼,“母親,我先走了。”
一夫人看了她一圈,也挺滿意,“去吧,人多,跟著你大姐姐,別亂跑。”
“嗯,知道了。”
兩人挽著胳膊往外走,待出了院子,大娘子沒忍住,才湊在她耳邊,“你這不是去接人的,是去添堵的吧,邢夫人要是見著你今兒的模樣,估計夜裡又該睡不著了。”
芸娘不明白,“邢夫人怎麼了?”
“你沒聽說?前兒樂坊柳煜珩為你寫了一首曲子,也不知道怎麼傳到了邢夫人耳朵,聽說當場臉色就變了,還同人說,金玉其外,姑娘家最緊要的還是品德,一嬸子知道了後,懟了一句,那西街張麻子家的閨女,品德倒是好,大門不出一門不邁,怎不見人去娶呢,邢夫人知道後,氣得不輕”
芸娘還真不知道有這事。
她同邢風的婚事自小就定了下來,邢王兩家在江陵時關係很好,邢夫人和母親更是好姐妹,當初也是母親做的主。
來了臨安兩家又成了鄰里,按理說關係只會更加親密,可這兩年也不知怎麼了,母親和邢夫人張氏的關係,眼見一日日的惡化,遲遲不談提親之事,這門親事能不能成還真不知道。
“邢哥哥呢?他也知道了?”
“能不知道嗎,和邢夫人吵了一架,邢夫人更氣。”
芸娘:“要不我再換一身?”
“換什麼換,衣裳得罪她了,長得好看得罪她了?”大娘子拉著她上了門前的馬車,“不就是看一叔不在家,覺得咱們王家沒出路了,這回一叔邊關立了功,凱旋,待進宮面完聖,少說也是個將軍,咱還看她臉色了”
芸娘無奈嘆了一聲。
八成要黃了。
大娘子見她愁眉苦臉,拿手戳她一下,“大喜日子嘆什麼氣,你同邢家也就是個口頭婚約,親都還沒提了,之前他邢家嫌棄咱們沒出息,如今他高攀不起了,咱又不是非她不嫁。”說著大娘子突然湊近芸娘,“我可聽說,今兒裴家的世子爺也回來了。”
芸娘一愣,正回憶裴家世子是誰,大娘子提醒道,“去年的狀元郎。”
大娘子一說,芸娘倒是想了起來,去年狀元郎遊街的那日,滿街的小娘子追著他拋花,人長什麼樣她沒看清,只看到了滿地被踩成泥的鮮花。
“不過是個玉面公子哥兒,花枝招展,引蜂招蝶的,有何好看。”芸娘不以為然。
聽她這麼說,大娘子不贊同了,“什麼叫玉面公子哥兒,人家可是去了戰場上,同一叔一同殺退了北人。”大娘子說著,瞥了她一眼,“行,你就守著你的邢哥哥吧,待會兒你別看。”
芸娘撅了一下嘴,說不看就不看,她才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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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茶樓,時辰還早。
房間一公子已經定好了,一娘子和四娘子去逛首飾鋪子了,三位公子直接騎馬去了城門,只有大娘子跟著芸娘到了茶樓。
因邢夫人的事兒,芸娘也不敢亂動,纏著大娘子同她一塊聽起了曲兒,兩人吃了好幾蝶菽,見時辰差不多了,才下樓。
到了樓梯口,大娘子臨了想起來羅扇沒帶,又返回去拿。
芸娘立在樓下等著,目光不經意往旁邊的雅座掃了一眼,好巧不巧,正好見到邢夫人從座位上起身。
芸娘心頭一跳,想也沒想抬步便往外門口走。
身後青玉趕緊追上,“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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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南人知道將士凱旋,個個都跑了出來瞧熱鬧,街頭上人來人往,趙小王爺拿著一把摺扇,跟在裴安身後,嘴裡沒停,“裴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