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一眼:“你們時常見面?”
“那倒沒有!”君無忌略似奇怪地道:“你們認識?”
春若水搖搖頭,冷冷地道:“只是見過,她是一個神秘的姑娘,太神秘了,難道你不覺得?”
君無忌當然知道那位姑娘的來意,甚至於知道她名叫“沈瑤仙”,但是這個穩秘實不宜張揚出去,聆聽之下,未與置答。
春若水思忖著道:“我懷疑她是武林中某一秘密門派的人物,來到這裡,也許有所異圖,只是為什麼呢?真讓人納悶兒。”
君無忌暗自欽佩對方觀察的敏銳,為安其心,微微笑道:“姑娘太多慮了,也許她只是路過逗留,並沒有什麼惡意。”
春若水淡淡一笑,沒有出聲。老實說,對於沈瑤仙她是存有成見與戒心的,只是卻也不欲由自己嘴裡,說出對她不利的話。女孩兒家心思透剔玲瓏,卻未免有些小心眼,每喜鑽牛角尖,主觀一經確定,便很難更改。幾番試探,語涉微妙,君無忌非但無所表白,反倒似有意對那位姑娘心存偏袒,更無一字見責,可以想知,他們之間的感情當是很深的了!
一霎間,春若水真有置身冰窖的感覺,彷彿整個身子都凍結住,變得不會動了。原指望著,與君無忌見面之後,說些彼此傾心的話兒,談些自己心裡的感受,希冀著一份最後的努力、指望。看來,這最後一線希望也為之幻滅了,心裡的失望與難受也就可想而知。
她緩緩地走到了河邊,看著那一江湍急奔騰的流水,暗自的發了個狠,把一汪幾乎已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硬生生地吞向肚裡。
君無忌饒是智仁兼具,卻也無能體會這一霎間對方女孩兒家的心態。
“姑娘,夜深了。”
“我知道,我該回去了!”說時,她緩緩地轉過身子來,用著無限憐愛、無助的眼神兒,打量著面前的這個人,一霎間,他像是忽然距離自己遙遠了,遙遠到這個人,他的面貌,甚至於他的聲音,都是那麼的陌生,連帶著整個的人都為之模糊不清。
君無忌說:“令尊之事,我自會盡力,一有訊息,我即會立刻通知你!”
“謝謝你,也許已無此必要,大哥珍重,我走了!”她回過身來,向著冰兒招招手,隨即迎過去,翻身上了馬背,招呼冰兒道:“我們走!”便自策馬而去。
不過才跑了幾步,她卻扣住了韁轡,坐馬長嘶聲中,滴溜溜掉過身來。
月色裡,她再一次向君無忌遠遠注視著,蹄聲嘚嘚,帶動著她頻頻打轉的身子一次兩次……無數次地轉動著。她終於硬下心來,一徑地飛馳而去。
紫藤花酣,燕子裁空。和煦春陽裡,漢王高煦正在踢球作耍,十幾個打轉下來,身上已見了汗,中衣小褂都溼透了。
他手下文武兼備,不乏扈從遊宴侍從之士,無論文武兩途,隨著他的興子,招呼一聲,決計有人奉陪。為了想在父皇面前,改變一下他只知拿刀動劍的印象,這兩年他也念了些書,還特地從翰林院請了兩個年高德劭的老翰林,每日陪他侍讀,大有偃武修文的趨勢,然而他本性是喜歡動的,叫他老呆在家,可真氣悶得緊。
自從君探花、沈瑤仙先後的出現,給了他精神上極大威脅,尤其是後者,那一次的飛刀示警,至今想起也令他不寒而慄。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接受了紀綱對他的勸告,無事不出門,行動極為謹慎。
練就了一雙好腿,能踢出十七種不同花式,閒時作耍,這“滾地繡球”幾乎是他每日例行遊戲。昔日在燕時,今上朱棣皇帝,便時常與他玩此遊戲。皇帝嗜此,興致很高,腳下花式更巧,似乎也只有這個兒子才能與他“過過腿兒”。為了一式“神龍擺尾”,高煦下了不少功夫,只等著十月萬壽,在父皇面前好好表演一番,獻上一份殷勤。
小褂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