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皎看到鬱明進屋來,青年直接跌了過來:「讓個位兒。」
李皎連忙抱著鬱鹿讓路,鬱鹿機靈,看到床褥上還丟著一封李皎沒來得及收起的信,他阿母抱他往後退讓時,他彎下去張開口叼住了那封信,及時在他阿父摔倒在床上時撤退。鬱鹿吐出信,抓著信跟李皎邀功。
李皎的注意力卻在癱在床上的鬱明身上。兒子在耳邊咿呀喊她,她伸手去揉夫君的肩膀。她摸到他僵硬的肌肉,心疼不已:「你又受傷了?你師妹怎那樣狠,回回對你下手不留情面?」
鬱明臉悶在枕頭裡,沒好氣道:「她就是個怪物,說要和我對招,要吸取江湖經驗。艹,我不要臉面啊?只能硬著頭皮上,她那劍快的,嚇死我了。」
李皎將鬱鹿放在床上,任他自己玩兒:「呦呦乖,阿母給你阿父上點兒藥。」
李皎跪走幾步,熟門熟路地趴在鬱明背上,繞過他,從床頭小几上取到了擺放的小匣。因為上山後鬱明屢屢受傷,鬱明好面子,還不肯跟她說,晚上睡覺時連衣服都不脫。李皎強逼他,扒了他衣服才知道他大傷小傷不斷,才知道那桐非要來和鬱明比武,鬱明的傷與日俱增。
鬱鹿坐在床上,睜大明亮眼睛,咬著手指看美麗的女郎跪在俯身趴在床上的青年身邊,從肩膀褪下他的衣服,給他身上的青紅色上藥。女郎的長髮散在青年後背上,青年後背瘦削,一條長脊如山起伏,流暢又動人。李皎的手小心碰觸他的傷口,咬唇:「都怪我,跟她說什麼江湖經驗重要,才讓她總是找你的。」
雖然鬱明不想承認,但現在他的師妹,武功就是比他強。鬱明意志消沉了幾年,他手廢了幾年,他能保持不退步已經很難;那桐卻在飛速地進步。倉木老人兩個弟子,鬱明的武學天賦實際比那桐好,少時那桐永遠在練劍,就是為了追趕上師兄的進度……而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鬱明已經被那桐拋下。
想到此,鬱明分外不痛快。
鬱明說:「對,都怪你!」
他捶一下床板:「你坑死我了。」
李皎:「……」
她戳一下夫君的肩,無語道:「我自我反省一把,你不如別人家的郎君那般安慰我也就罷了,不要順杆往上爬得高興,可以麼?」
鬱明悶笑,然後偏頭。長發凌亂散在臉上,他抱著枕頭,英俊面孔在床幃暗光中添惑人之色。他好奇問:「什麼別人家的郎君?你見過幾個呀?」
李皎慢悠悠道:「隔壁家的江扈從,隔壁家的博成君,向來是我內疚什麼,人家就來安慰我什麼,都跟你不一樣。只有你往我傷口上撒鹽,還覺得自己撒得挺對。」
鬱明挑眉:「……」
他「哼」了一聲,別過臉,不想跟李皎討論別的男人這個話題。女郎給他上藥,將郎君的衣袍一路扒到了腰部,她手揉著他緊繃的腰骨,憂心地想是不是需要按按摩什麼的。當日她養胎的時候,產後坐月子的時候,鬱明都給她按摩過,說有舒筋解乏、活血化瘀之奇效。李皎也想幫幫鬱明,卻不知如何下手,又怕自己力氣不夠,反讓他傷上加傷。
李皎聽到鬱明悶聲:「你再喜歡,也改不了了。你現在要是背棄我,我就、就……就再不理你了。」
李皎怔一下,她長睫輕微顫動,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鬱明說的是先前討論男人的話題。她這邊都過渡到按摩了,他還停留在別的男人比他好的那個話題上。李皎低頭看他夫君,烏黑長髮,古銅色肌膚,骨架桀驁盤亙,肌肉於其上肆意蜿蜒,如山似水。他肩膀微動,肩胛骨跟著動,那種勾魂攝魄的弧度……李皎心中發軟,低下頭,撩起他的頭髮,在他耳後親了一下。李皎笑道:「明明,你醋起來真有意思。」
鬱明身子一僵。
肉眼可見,他的耳廓與耳垂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