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冠落了地,衣袍被掀開,氣氛火熱上升。
李玉推她,推不開。他氣得臉紅,雙眼也侵染了紅血絲。二人貼著唇,李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給朕、給朕滾出去——!」
雁蒔沖他邪邪一笑。她眯著眼,眼角向上飛,她這個勾勾搭搭的小眼神,如調戲良家婦女般,李玉再被氣了一肚子。氣火攻心,他張口哇的吐出口血來。
雁蒔:「……!」
艹這都能被她氣吐血啊?
李玉這壓力弄得,她也有點心虛了呢。李玉臉色蒼白,吐血吐得側身伏在冰涼地面上。雁蒔咬了下牙,心想若是這般認輸,日後他真耍起天子威風,她一個臣子怎麼鬥得過他?她硬下心,將他外衫褪下,往後一揚,再捧住了他的臉親他。
李玉完全躲不掉。
況且他面上發冷,他的身體卻灼燙。她一碰他,他的秘密就被發現。雁蒔揶揄地似笑非笑,李玉臉漲紅,伸手擋住臉,不想看她。他鴕鳥般的行為雁蒔豈能接受,她彎下身趴在他身上,笑眯眯:「阿玉,認輸麼?說你不趕我走了,我就放過你!」
李玉冷笑:「絕不。」
雁蒔被他一氣,熱血上腦,心裡也湧起了狠意:我還不信我睡不服你了!
她千萬理論知識,她與情郎正熱火朝天。兩人滾在一處,李玉能還手就儘量還手。帷帳被撕扯掉,木架被撞倒。乒桌球乓,叮叮咣咣,殿外的中常侍一個勁兒地嘀咕,熱著臉心想:裡面那兩人也不知道消停些,這也太激烈了吧?
雁蒔:「認輸麼阿玉?!」
李玉不認輸。
他素來能忍,他素來心性強狠非常人能比。他對旁人狠,對自己更狠。滿身是汗,男女痴纏一處,骨肉似都被對方一口口吞入腹中。李玉臉上紅一片,眼裡布滿血絲,他眼神時有迷茫痴色。雁蒔來逗弄他時,他反應激烈無比,喘得讓女郎跟著他一同身體燙起。
可是他就是不肯說。
就是不肯屈服。
雁蒔親他發紅的眼角,對李玉又氣又愛,她就沒碰上過意志強成這樣的人。和這種人談情,如她以前想像般可怕。不想談時對方若即若離,她動心了他又開始冷麵無情了。她在李玉身上洩憤,不忍心打他臉了,便在他身上又掐又咬。
近乎施虐施暴。
偏二人身體緊密相貼,酸酸的顫慄感,更深的暢快感,讓他們一陣哆嗦。
到後來,雁蒔已經顧不上問李玉「認不認輸」了。她急切地親他,她的心跳聲加快,她同樣聽到了他更為劇烈的心跳聲。兩人已經做不來置氣,當情愛與公事混在一處時,當臣子是情人時,情意總是高高勝過一切。
大汗淋漓。
酐暢淋漓。
帷帳掀飛若揚沙,裡面痴男怨女緊緊相依。喘口氣的功夫,耐不住回頭尋對方的口舌,相濡以沫。
中常侍在外殿聽著,心跳一時急一時緩。開頭還能聽到二人的吵架聲,雁將軍氣勢挺足的,李玉聲音高度不到,不過冷冰冰的話每砸下去一個,雁將軍就被氣個準。那兩人鬧的架勢,中常侍以為他們要拆了宣室殿。然後來,那種爭執就沒了,變成了另一種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旖旎,狎暱,纏綿,溫存。
中常侍面孔赤紅,站得遠了些。他豎著耳,聽裡面什麼時候結束了喊水。很長時間,臣子們來宣室殿求見陛下,都被中常侍以殿下身體不適的理由擋了回去。中常侍心跳狂烈,想像不到他們陛下還有這般忘情的時候。
殿內的亂象,終於結束了。
李玉躺在地上,赤著身喘氣。他精神恢復後,慢慢坐起來穿衣。一室的混亂他當看不見,他只低著頭,淡淡整理自己。雁蒔盤腿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垂下的英秀面孔,嘴角有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