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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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個月有餘的時間,謝媛總算養好了身子,走動尚算自如,每日裡強撐著笑容待人,讓洛水心中酸楚,卻又不好拒絕,只得抽出些許時日將她帶到許都,只將她送至城門處,自己卻再無入內的勇氣。
“夫人,你不進去看看麼?這些年……四公子很是思念你,就連二公子,也是一樣。”見洛水微笑轉身,謝媛有些不解的問出聲來。
“不必了,見了還不如不見……”洛水簡單解釋一句,卻彷彿要躲避什麼似的,翻身上馬,匆匆而去,只將謝媛留在身後,自己默默回到鄴城。
見到他們又有什麼用,眼睜睜看著他們兄弟兩人為了利益與權力相爭不休麼?
時間飛快,延康元年的十月,便在那第一縷薄雪降臨之時悄然來到。
攬月亭中,洛水獨坐撫琴,靜靜看著亭外紛揚的雪花。琴聲悠悠,令人駐足,並悄然失神。
“甄夫人,司馬主簿前來拜會,您看……您是否願意一見?”下人的聲音將那琴音打斷,洛水沉吟片刻,緩緩點頭。
不多時,一身冬衣的司馬懿便走上前來,見到她,卻仍舊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洛水將下人屏退,見司馬懿神色有異,便放緩了聲音問道:“司馬,現在過來,有事嗎?”
“魏王想請你去,”司馬懿見洛水面容平靜,便也不再囉唣,直接進入正題:“你應該知道,他正在想辦法逼迫漢帝寫一封禪位詔書,卻總是被曹皇后以各種理由推拒……畢竟曹皇后是他的妹妹,這份兄妹的情分,他也總要稍微顧及的。”
“那他要我過去做什麼,我又幫不上他?”洛水嘆息一聲,有些無奈的質問道。
“你過去就知道了……”司馬懿的目光似是有些複雜,凝視她片刻,卻只是有些閃躲意味的垂下頭去。
“看你這個表情就知道,曹丕讓我乾的肯定不是好事。算了,你就這樣轉告他,我說什麼都不去。”洛水盯著他看了一會,垂下眼簾,幽幽說道。
“這一次……你必須要去,”司馬懿似是有些無奈:“現在子建的處境十分危險,若不是你的逼迫,可能魏王現在就要對他們動手了!”
“沒關係,子建手中尚且握著一些暗衛,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子桓扳動的。”洛水聞言,只是滿不在乎的笑了一笑。
“這個確實沒錯,可是……現在子建已經被魏王禁足在自己的府裡,就連下人也出不去一個,怎麼向青龍暗衛通風報信啊!”司馬懿笑了一笑,見洛水面色倏然而變,方才頗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其實他已經做得不錯了,除了府中丟失一名女婢之外,其他的人全部被他保護的不錯,魏王屢次下手欲要剷除他身邊的心腹,卻仍是未曾得到過太多好處……”
“果然如此……”洛水笑了笑,輕聲道:“難怪曹孟德臨終前要將那塊青龍玉佩留給子建,看來,他是早已預料到了如今的情況,真不愧是一代用兵大家……罷了,我便與你走上一遭,順便看看子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你在這裡稍等,我帶些東西,明日便隨你起程。”
司馬懿聞言,卻只是欣慰的笑了一笑,並未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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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曹丕待她還算客氣,為她叫了輛馬車全程護送,並且由於她每日晚間均因了麻沸散而不省人事,特意將行進的速度放慢了不少。
最終來到許都之後,洛水於十月十二入魏王府拜見。
說起來,這還是曹丕繼任魏王之後,二人的第一次見面。洛水在司馬懿的陪同下緩步走入府中正堂,抬起頭來,看到的便是曹丕與郭嬛二人靜靜坐於廳中主位的場景,郭嬛的神色有些緊張,有些沮喪,盯著她的目光中寫著許多讓她看不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