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名字的紙牌在接我,我向他們走了過去。
兩個人都年紀很輕,體魄強壯,面色紅潤。他們自我介紹,是紐西蘭國家南極探險隊的工作人員,和我用力握著手,指著一架小飛機:“張博士說,衛先生自己會駕駛這型飛機。”
我向飛機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這兩個人,忽然之間,像是十分有趣地笑了起來。
我有點莫名其妙,向他們望了一眼,他們立時斂起了笑容,鬼頭鬼腦。
二人其中一個,把一大疊檔案交給我:“所有飛行資料全在這裡,你和控制塔聯絡,就可以起飛,經麥克貴裡島,到巴利尼島。到了巴利尼之後,會有探險人員再和你聯絡。”
我把飛行資料接了過來,先約略翻了翻,和他們一起到了那架小型飛機的旁邊,在我登機之際,我又發現他們兩人,有點鬼頭鬼腦的神情,這使我感到有點難以忍耐,我陡然回頭:“你們有甚麼事瞞著我?”
那兩人吃了一驚,忙道:“沒有。沒有。”
他們這種態度,真是欲蓋彌彰,可是我想了一想,我和他們素不相識,他們的言語之間,又對張堅充滿了敬意,實在不可能害我的。
他們看來有點鬼祟,但是卻並不像有甚麼惡意,我一面想著,一面指著他們:“真有甚麼事,還是快些講出來的好。”
兩個人一起舉起手來作發誓狀:“沒有,真沒有,我們有甚麼事要瞞你?”
我心中仍是十分疑惑,但一時之間推究不出甚麼,總不能一直向他們逼問下去,只好瞪了他們一眼,上了機。我在駕駛艙中坐定,看到那兩個人你推我打,嘻哈大笑著奔了開去,而且頻頻回頭,望向飛機,這更便我疑惑,他們可能在飛機上做了甚麼手腳。
但是如果他們在飛機上做了手腳害我,神態又不可能這樣輕鬆,這真叫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開始和控制塔聯絡,不多久,就滑上了跑道,起飛,小飛機的效能極好,速度也極高,三小時之後,就已經在麥克貴裡島降落,增添燃料之後再起飛,又三小時之後,到達了巴利尼島。
巴利尼島在南極大陸的邊緣,我到的時候,算來應該是天黑了,但是整個空間,卻瀰漫著一種如同晨曦也似的明灰色,這正是南極大陸的連續的白晝期。南極的白晝期,也是南極的暖季,可是所謂暖季,溫度也在攝氏零度之下,我開啟艙門,寒風迎面撲來。
我才一下機,就有一個人迎了上來,熱烈地和我握著手,這個人留著濃密的鬍子,鬍子上全是冰屑,以致連他的面目也看不清楚。
他操著濃厚的澳洲口音的英語,對我表示熱烈的歡迎:“張博士已經回基地去了,我是探險隊的聯絡負責人,張博士吩咐過,你一到,就有適宜雪地降落的特種探險用的飛機給你使用。”
他說著,向停機坪不遠處的一架飛機,指了指。我知道這種專為探險用而設計的飛機,可以在天氣惡劣的南極上空飛行--南極大陸上空,不論是寒季還是暖季,終年受西風寒流所籠罩。
在那裡,就算是最“風平浪靜”的日子,風速也達到每秒鐘二十公尺,風大的時候,風速可以高達每秒七十公尺以上,普通飛機無法在南極上空順利飛行。
這種特殊設計的飛機,也可以在惡劣的環境之中,降落在南極的冰原上--整個南極大陸,有百分之九十三長期受冰雪覆蓋,只有少數邊緣地區才在一年之中,難得有零度以上的天氣。南極的冰封面積比北極大五倍左右,想找一個沒有冰層的地方降落,幾乎不可能。
我也知道這種飛機有完善的救生裝置、通訊裝置和食物,可以供在萬一失事的情形下,作最長時間的堅持,便得救援隊能夠救援失事者。
這種飛機,全世界不超過五架,全供各國在南極的探險隊所用,由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