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來找他請假,要在除夕夜到城裡去逛逛。孟良胤自然是對這群人的三寸腸子瞭若指掌!不外乎就是出去喝酒逛窯子,也難為他們,這麼些年軍紀軍法壓著,如今仗打完了,想喘口氣照理也是應當的,更何況這大過年的,一個人在外,家眷都還遠在拉沃。
所以,孟良胤這回倒是和顏悅色,首先跟他們不緊不慢地扯了一通,表示他完全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陳宗敬一夥人聽了,才提起的一顆心漸漸放了下來,來之前原以為這老頭肯定不會同意,沒想到聽這口氣倒是一點也不強硬,正喜滋滋地,卻冷不防孟良胤緊接著來了句城中駐防大事要緊,不可以因為自己貪圖享樂就不顧大事,再說他們這些個將領們都風流快活去了,那手下計程車兵豈不是也無心值守,一個個也要心猿意馬了?總之就是兩個字‘不準!’他孟良胤何其瞭解這些個放浪慣了的人?!他們要是給放出去了,那還不得跟強盜一般?不弄出點事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怕什麼‘強搶民女,魚肉百姓’的事情,一件也少不了的。
這下可把陳宗敬憋屈壞了,受了一肚子的氣,灰頭土臉地從孟良胤處退回來,心裡早將這個食古不化的老東西千刀萬剮了無數遍!要知道,他可是一早就打聽好了臨安城裡最好的妓院最紅的頭牌,就等著今晚出去好好痛快一下,誰知竟出了這等事!一直到晚上,段瀟鳴與他們一起喝酒的時候,這些人臉上還都悻悻的。
段瀟鳴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也不點破,席間只看陳宗敬三緘其口,卻又欲言又止地看他,心知那廝是熬不住了,要向自己開口,所以每回都搶在他話頭前面扯開話題,就是不給他說話機會,堵得陳宗敬只能悶頭坐在位次上一碗一碗地往下灌酒。
段瀟鳴不禁心裡有點發虛,藉著抬手舉杯的空當偷偷瞄了一眼孟良胤,心中默想:這想出去的,又何止是陳宗敬他們?但看他老夫子臉皮繃得緊緊的,便知道‘坦白’這條路是走不通的。陳宗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切不可再‘重蹈覆轍’。
於是又轉向另一邊,與霍綱眼神交匯,霍綱已瞭然,湊上前聲音壓得極低,在段瀟鳴耳邊請唸了句:“主公不能再喝了……張軍醫交代過的……”
霍綱是個極會辦事的人,也是段軍上下唯一一個能深得孟良胤與段瀟鳴兩個人信任的人。只因他辦事向來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最是妥帖,正如此刻,這一句話足夠輕,在這滿室譁然的劃□談聲裡,卻也正能讓坐在段瀟鳴身邊的孟良胤聽見。
果不其然,孟良胤當即轉過頭來,問道:“怎麼回事?”
“沒事。”段瀟鳴面不改色,依舊要端起酒碗來喝。
段瀟鳴跟孟良胤兩個人是真正的互相知己知彼,他早知道孟良胤勢必會當場追問,因此早就與霍綱套好了的,就等著他自己‘投來’。
“霍綱,你來說。”孟良胤轉向霍綱,將手中端平的酒碗擱在桌上,道。
霍綱故作為難地看了段瀟鳴一眼,又俯低了身子湊到孟良胤耳邊道:“前日主公身上劍傷舊疾發作,隱痛不堪,張軍醫開了方子囑咐了要好好調理,要忌酒的。”
孟良胤一聽,果然臉色一變,那所謂劍傷舊疾,乃是早年在班朱尼河時所傷,險些要去了段瀟鳴的半條性命,那時候他還是個半大少年,諸事全仰仗著孟良胤一人,他緊緊抱著這個視若親生的小主子,硬是把他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雖說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是這舊疾的病根到底是落下了,總時不時地要發作起來。孟良胤果然不敢輕視,當下就叫他回去休息。段瀟鳴心裡暗自慶幸,果然還是這一步棋管用,雖然這麼做有點對不起老夫子,但是為了討好愛妻,也沒有辦法啊!
唱戲歸唱戲,門面還是要做足的,之間段瀟鳴與霍綱兩人這出雙簧唱得簡直天衣無縫,霍綱愁眉深鎖擔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