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茶樓”,鄧定侯此時正經過“狀元茶樓”,“噗、噗、噗,”一個賣卜的瞎子,從街角轉了出來,左手敲著竹板,右手高舉著面白布招:“天衣神算,萬無一失。”
鄧定侯突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街邊一個賣茶的小販突然從藍布袍下抽出雙槍刺向鄧定侯咽喉,而此時這個小販當然是小丁,離鄧定侯不足三米,正是襲擊的最好距離。
鄧定侯出拳,雙拳,少林的百步神拳,拳頭對槍尖,槍尖居然被打斷,小丁有些驚慌,因為從前他殺人從來都是一擊便中。
那賣卜的瞎子不知何時已走到狀元茶樓的招牌下,突然自撐著布招的竹竿中,拔出了一柄長劍,向身鄧定侯撲出。
他也不是真的瞎子,也沒人能形容那一劍的速度,沒等鄧定侯的隨從反應過來,鄧定侯的咽喉已出了一個血洞,應該是必死無疑。
七月十五是中元,也是鬼節。“七月中元日,地官降下,定人間善惡,道士於是日誦經,餓鬼囚徒,亦得解脫。”
“七月十五”,並不是一個日子,而是一種秘密的組織。一種秘密的殺人組織。這個組織只要收了僱主的錢,一定精心策劃,叫被殺的人必死無疑。
瞎子是“鬼王”陰豐,他和小丁是“七月十五”這個組織的頂級殺手,等鄧定侯得隨從大喊大叫時,二人已轉過街角。
二人剛轉過過街角,對面來了一個笑容可掬,手拿摺扇的人,這種人給人的感覺是做官能做大官,經商一定是富商。
此人對“鬼王”陰豐和小丁說:“有人邀約不知您二位可去?”小丁道:“無論誰要見我們讓他親自來。”
手拿摺扇的人道:“後天,天香樓,王孫無忌請二位有事要談,不知二位可去?”本來已走過去的“鬼王”陰豐,轉身道:“我們去”。
正午,天香樓還是和平常一樣,還不到吃晚飯的時候,就已座無虛席。只不過今天卻有件怪事。今天樓上樓下幾十張桌子的客人,竟全都是從外地來的陌生人;平時常來的老主顧,竟全都被擋在門外。
王孫無忌正坐在樓上的一間雅室裡,坐在一張很寬大的椅子上。他的臉色是蒼白的,瘦削而憔悴,眼睛裡也總是帶著種說不出的疲倦之色,自他父親王孫侯失利後,他不但疲倦,而且虛弱。
他的人看來卻已完全沒有光采,就彷彿久病不愈,對人生已覺得很厭倦,對自己的生命,也完全失去了希望和信心。
一個滿頭銀髮,面色赤紅,相貌威武如天神般的老人,垂手肅立在他身後。這年已垂暮的老人,全身反而充滿了一種雄獅猛虎般的活力,眼睛裡也帶著種懾人魂魄的光芒,令人不敢仰視。
他就是威鎮天下,傲視江湖,以一柄九十三斤重的大鐵椎,橫掃南七北六十三省,打盡了天下綠林豪傑,會遍了天下武林高手,身經大小百戰,從未敗過一次的“獅王”王天猛。
今天王孫無忌剛請了很多外地武林人士。因為宮廷政變失敗,自己恐怕要惹禍上身。他請來這些人是要對付丁獵,他認為導致這次政變罪魁禍首就是丁獵。
屋子裡沒有別的人,也沒有別的人來。王孫無忌感覺只有“獅王”王天猛能給他安全感,所以他只讓王天猛在他身邊。
王孫無忌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道:“我已有五六年沒有等過人了。”王天猛道:“是。”王孫無忌道:“今天我卻已等了他半個多時辰。”王天猛道:“是。”
屋子裡浮動著一陣淡淡的茶香,外面也安靜得很,二十多張桌子上雖然都坐滿了人,卻連一句說話的聲音都聽不見。
剛換上的嶄新青布門簾,突然被掀起。一個藍布短衫的夥計,垂著頭,捧著個青花蓋碗走了進來。王天猛皺眉道:“出去。”
這夥計居然沒有出去:“小人是來上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