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只能容下彼此太過靠近的臉。
這一刻,時駿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一向心高氣傲的他,應該抗議無慾擺明小看他的態度,但他說不出來。
尤其是在看見她唇角向上彎起,綻露少見的笑容之後,他只能像塊木頭似的張大嘴直盯著她。
他厭惡她老是突如其來的奇怪舉動,卻無法討厭她少之又少的笑容。
甚至,他記得她每一次的笑容——什麼時候、為何而笑、笑了多久、怎麼個笑法——他都記得!
“還好嘛。”無慾淡淡地說出觀察後的結論,將時駿遊走的神志拉回現實。
“什麼?”他還有些恍惚地問。
無慾縮回手,主動拉開兩人距離。“你臉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那又怎樣。”可惡,他為什麼要臉紅?!時駿十分惱火。
“這樣楊延亭就不會一天到晚想著要以死謝罪。”這幾天快被那個資深律師煩死了,成天拜訪她的辦公室,說是要“子債父還”。“楊應龍跟你道歉了嗎?”
“為什麼要?”他受傷不輕,楊應龍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不過是打架。”
“他讓你受傷生病,你也不計較?”她平靜無波的眸微亮,閃爍著意外的情緒。
時駿沒有注意到,徑自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多痛,他就有多痛,沒有道歉的必要。我學了這麼久的柔道和空手道,不是白學的。”話聲乍停,他望向無慾,恍然大悟。
如果沒有她當時的冷言冷語,激得他咬牙忍受剛開始學習防身武術必經的痛苦過渡時期,他早就放棄了。
事隔多年才瞭解她的用意,突然間,時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感謝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他張口開開合合好一陣,最後還是咬唇打消念頭。
“為什麼這樣看我?”察覺他眼神有異,無慾疑惑地問。
“你……還要穿這種衣服多久?”一時找不到話題搪塞,時駿索性拿她的打扮做文章,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難道你要我不穿衣服?”她眉心微攏,眼神像是寫著“果然是奇怪的小孩”這樣的訊息。
聞言,正值血氣方剛年紀的他,腦海中無法避免地浮現春色無邊的畫面,窘紅雙頰。
“我不是這個意思!”奇怪的女人!“我的意思是,還有很多顏色和式樣的衣服適合你。”
“你也是,但你只穿深色的衣服。”
“那是因為——”他突然閉口不語。
雙親的早逝,對他來說是永遠無法消除的痛,他只穿深色衣服,是為了守喪,但她沒有這個必要。
“跟你一樣不好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時駿啟唇欲問,不遠處一聲叫喚闖入兩人世界,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楊應龍?”時駿認出朝自己跑來的人,濃眉攏出皺痕。
他找他做什麼?
才剛這麼想,楊應龍那張仍留有幾處瘀青的臉已出現在眼前。
“我說時駿,我剛剛叫你,你沒聽見——哇!你長得好漂亮!”楊應龍立刻被無慾令人驚豔的外表引走了全部注意力,大腳轉向,停在無慾面前,一雙眼眨也不眨地直盯著她,猜測對方身分:“我知道了,你一定就是我老爸說的時駿的監護人。還以為我老爸亂蓋,沒想到你真的長得跟他形容的——不不,你比我老爸說的還漂亮,不不不!是美麗,很美很美的那一種美麗。”
時駿挪動雙腳,移身到兩人中間,擋住楊應龍的視線。
“你是來找我的吧?”他問,口氣不悅。
“啊?對厚。”楊應龍一怔,不說他都忘了。“對,我找你。”
“找我做什麼?如果是道歉就不用了。”不同於與無慾對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