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濤暗道：自從湘軍進入南京後，南京城內好多人都逃走了，連賣早點的都沒有。

老闆繼續道，“我就對他說，你覺得南京便宜，那你回南京去吃啊，幹嘛跑到我們上海來，我們上海又不歡迎你們這些難民來。給我們城市增加負擔嘛！”

“哦？老闆為什麼說，會給上海增加負擔啊?”李海濤繼續問道。

“這不明擺著嗎？”老闆道，“我們上海就這麼大的地方。你南京就跑了來將近十萬難民，又窮又髒。他們為了活下去，與我們上海人搶飯碗。比如給餐館當店小二打工，我們上海一般是一個月二兩銀子，他們南京人只要一兩銀子，有的甚至說只要管吃管住，不要銀子都可以。”

“那對於老闆來說，除低了用工成本，不是求之不得嗎？”鄧和笑道。

“表面上看是降低了成本，但是這些南京人去餐館打工，很多規矩都不懂，有些還要偷吃東西，偷拿餐館酒樓裡的米油肉回去。你逮住他後，他們還說是在冤枉好人。是煩不勝煩啊！”

老闆問，“剛才那個癟三，他也來應聘過我們的店小二，開的條件是隻要管吃管住就行了。我沒有答應，我看他是懷恨在心，故意有時候為找茬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海濤暗道：離開了故土，在外地謀生，的確十分艱難。一個小小的餐館老闆，都可以無情地鄙視之。

“兩位客官是從哪裡來的啊？”餐館老闆也好奇問道。

“我們也是從南京來的。”李海濤聽出來，這位店老闆有些歧視南京來的人。這樣回答，也希望這位店老闆，對南京來的人，也應有尊重。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店老闆忙道，“剛才說話有得罪之處。”

“沒事，沒事！”李海濤和鄧和，找了張靠近門邊的桌子，坐下來，熱氣騰騰的包子出爐後，兩人一陣狼吞虎嚥之後，立即就找到了感覺。不過的確如剛才那位健壯男說的一樣，餡太小。

吃完兩籠顯然不夠，李海濤又讓老闆拿來兩籠。這兩籠下肚了，才算吃飽。

這時門外一隊著裝整齊的高鼻子、白皮肝的外國士兵，揹著長槍，邁著整齊的步伐經過。李海濤和鄧和都是首次見到洋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老闆道，“這是英國士兵，拽得很，千萬不要去招惹他們。”

鄧和有些奇怪道，“這是中國的土地，他們有什麼好拽的，咱們有什麼好怕的？”

這時旁邊幾位吃包子的人，立即露出了兇光。店老闆見到，臉色都有點變了，道，“這位爺，小點聲。”

“我知道洋人現在很厲害，怎麼，在上海的地盤上，連說都不敢說了嗎？”鄧和有些奇怪地道。

“您是外地人，是不知道的，上海可跟其他地方不同。上海是全國最早的通商口岸，這裡是英國人的租界。您懂什麼是租界嗎？”店老闆一邊說，一邊暗道：這兩人一看就是富家公子，估計聽都沒有聽說過租界兩個字。

李海濤看出來店老闆眼神中，有些不屑的目光，還好自己看過《海國圖志》，以及與之相關的書籍，多少有些瞭解，於是道，“租界是是指兩個這國家議訂或租界章程後，在其中一國的領土上為行政自治權和治外法權，即所謂的領事裁判權，在另一國土地上設立的合法的外國人的居住地。”

這下輪到店老闆蒙逼了，這麼專業的解釋，他反而沒有聽過。他忙換成笑臉道，“沒有想到這位爺還挺懂的。”

“老闆，不要以為自己是上海人，就從門縫中看人，把人看扁了吧！”李海濤道，“我再來給你補充下吧，自1840年鴉片戰爭之後，我們在洋人的堅船利炮之下，簽訂了好多個不平等條約，這些洋人透過這些條約，強行在我們大清國，獲取了多個租界，基本上都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