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震山神色一動,並未回答,但心裡明顯已經有了答案。
顧挽傾替他說了出來:「朝廷腐敗,官官相護。右相的摺子遞上去,朝廷發放更多的賑災銀兩,但最後落到百姓手裡的又有多少?」
聽到她的話,常震山神色暗淡了下來。
她說得對,不僅是安城,各地只要有災情,朝廷發放的賑災銀兩總是不能如數落到百姓手中,有時候百姓能分到一點,就已經是上面的人發慈悲了。
他清楚的知道這一個問題,可是他根本沒辦法解決。皇上……也知道,可皇權要想穩固,就必須要預設這些問題的存在。
思及此,常震山忽然有些頹廢:「至少遞了摺子,能讓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輕鬆一點。」
「這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顧挽傾毫不猶豫的打破他的幻想。
其實她能理解常震山的想法。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卻不得不面對現實的無奈。
見此,顧挽傾又道:「右相覺得,浮殤公子的所作所為如何?」
常震山看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顧挽傾:「傾其所有幫安城百姓渡過難關,讓天下都知道浮殤公子的名號,讓皇上都不得不重視他的進言。」
常震山神色一動:「進言?」
他忽然想到什麼,詫異道:「他的那些行為就是為了進言?」若是如此,應當用不著這麼麻煩才對。認識顧家二小姐,牽個線搭個橋是很容易的事。
顧挽傾知道他如何想的,道:「浮殤公子只是一介草民,若他進言,有幸被皇上採納了,做事的還是那些官員,最後的銀兩還是落入他們的口袋,又與從前有何區別?」
常震山心中忽然有了猜測:「浮殤公子要進言何事?」
顧挽傾:「永久性解決安城水患的事。」
常震山詫異,臉上滿是喜悅,但同時也帶著一絲懷疑:「你說真的,他真的有辦法可以解決安城水患的事?」
顧挽傾直視著他的目光,滿是堅定:「是!要想徹底解決安全水患的事,不僅要有好的辦法,還要把這件事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一刻,她身上的自信與神采連常震山都震驚了。
良久,他找回自己的聲音:「浮殤公子想入朝為官?」
「不,他不想!」顧挽傾想也沒想就否認了,「他只想安心賺錢,當個有錢人,朝堂之事與他無關。」
她只想當個天下第一首富,每天的日子就是安心數錢就夠了,一點兒也不想卷進權勢風波當中。
常震山看著她這副急於否定的樣子,表情有些怪異。
莫不是顧二小姐一心退婚,是為了那個浮殤公子?
顧挽傾:「……」這個誤會她要不要解釋一下?
常震山識趣的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這摺子本相明日還要呈上去嗎?」
既然知道了浮殤公子是為民著想,他自然會全力配合。
「當然要,否則安城城主死命捂著的事情又怎麼才能被人知道。」顧挽傾道,「不過屆時還請右相請命親自前往安城……」
浮殤公子需要一個名正言順來國都的理由,也需要一個可以引領他面見皇上的人。
兩人在書房聊了很久,常又芙都吩咐讓人把晚膳熱了兩遍了,兩人才終於捨得出來了。
出來之後,兩人的稱呼也變了,一個稱對方常伯父,一個稱對方小挽。
常又芙:「……」
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三人度過了一個愉悅的晚餐,常又芙親眼看到自家父親大人依依不捨的把人送到門口,再送上了馬車。
常又芙:「……」
「爹,你和小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