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求您帶他走…”女人趴在地上。臉頰觸碰著地面,高高舉起手中的孩子,猶如獻祭一般,向高峰乞求,看不清女人的表情,從那將臉頰邊染紅的血跡看,女人受了傷,卻不顧自己,只是為孩子乞求。
母性是最偉大的愛,有的時候甚至超越了一切,女人感覺不到自己的痛苦,用孱弱的雙手舉著二三歲大的孩子,向高峰請求,這個孩子奄奄一息,無力的垂著四肢,用空洞的眼神望著空色的天空,似在疑問,為什麼他快要死了?
高峰沒有去接過孩子,示意讓契奴將女人扶起來,女人木訥的望著高峰,被塵土沾染的臉頰上,鼻子上的鮮血和塵埃混在一起,也不擦拭,只是將孩子緊緊抱住,似要揉碎在自己的懷裡。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在無數人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神中,高峰舉起左手,望著白嫩的手掌心喃喃自語。
“豁牙,給我收集駝羊草,越多越好…”高峰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自己的能力,提煉液體的能力,既然這裡的草木旺盛,就一定蘊含水分,他要提取更多的水,帶著這裡的婦孺一起走。
“可這裡有幾百人…”豁牙沒有第一時間去執行,在場眾人,只有他知道高峰的能力,一株駝羊草只能提取一滴療傷藥,這還需要高峰全神貫注不能分心,想要提取幾百人使用的水,根本不可能。
“能救一些是一些,把獸皮迎風面支起來,到了明天早上,會有一些水…”
高峰不願意去想太多,他只想去做,就在剛才,心中所有說服自己放手不管的負面理由被一個念頭壓制,困難和阻礙原本是逃避離開的藉口,是他麻痺自己的藉口,但他心中突然湧起一個念頭,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為什麼不去試試?
正是這個念頭打破了心中的桎梏,他重新找回了自己,找回了那個在戰場上百折不彎,不死不饒的那個他。
杆子長長嘆一口氣,向那些看著他的契奴搖頭,最後說道:“有這樣的主人,你們願意陪著他一起死麼?”
這句話點亮了所有契奴的眼神,荒野人的思想單純,他們沒有太多私心雜念,生與死的界限只不過一念之間,所以很快就放下了心中的不甘,心悅臣服的向高峰走去,就像杆子說的那樣,能得到做到這一步的主人,還有什麼放不下?還有什麼不甘心?
成山成堆的駝羊草堆積在高峰面前,高峰一滴滴的提煉著療傷藥,他曾經在嘴巴被刺傷的隨侍身上試過,療傷藥本身沒有毒性,喝到嘴裡還有一股通透肺腑的冰涼,是一種很好的冷飲,用來飲用沒有問題,但是…,想要提煉出幾百人飲用的飲料,除非高峰能一次提煉出一百滴療傷藥。
“快點,快點…”一滴滴汗水從額頭滲出,又順著鼻尖低落,在雙腳之間的地面上積累出小小的水漬,但手中的駝羊草就是不溫不火,慢慢地分解出無數細碎的晶瑩顆粒,在空中凝結。
剛剛凝結,變成空中自由跌落,被黑黝黝的陶碗接住,捧著陶碗的豁牙比高峰更緊張,瞪著滿是血絲的大眼睛,猶如銅鈴,生怕接漏一滴。
“不行,半個小時才處理了三十株,一分鐘才能接到一株,至少要一百株以上才能救一個人,效率不行……。”
突然,高峰放下了手中的療傷草,緊皺眉頭喃喃自語,豁牙一愣,隨即說道:“不少了,這麼一碗至少能救兩個重傷的漢子,放在部落裡,肯定有勇士願意用肉乾和尨角來換…
高峰沒有搭理豁牙,搖著頭說道:“不能從這上面想辦法,這裡的植被這麼多,地下一定有水源,肯定不是因為瀝青湖才有這麼多的植物生長。”
豁牙沒有受過基礎教育,聽不懂高峰說什麼,只是張著缺了門牙的大嘴,傻傻的盯著高峰的雙手,時刻準備著去接住晶瑩的水滴。
“不行,我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