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的屍體,黑暗之中,層層堆疊的到處都是,分不清那是天爪最後消失的地方。
東西錯落的火堆在戰場上時明時暗,不時聽到火焰燒灼血水的滋滋聲,血腥味和蛋白質燒焦的味道混在一起分外難聞,若隱若無的呻吟和嚎叫在夜裡猶如鬼哭。
沒有之前勝利後的喜悅,死的戰友實在太多,在高峰的紀律性訓練之後,很多人都是同吃同住,相互之間結下深厚的戰友情,但是今天,他們熟悉的,或者關係不錯的人幾乎都死了。
白天大戰損失百分之三十,其中有百分之二十都是戰死,又遇重灌勇士的突襲,如今能站起來的勇士只剩下不到三百人,有整整一千七百人倒下了,這種程度的慘烈放在任何一個時代的戰場,都是絕對的殘酷,就算活下來的人,也會精神崩潰,也就是見慣死亡的荒野人才能做到傷亡百分之八十以上,依然敢於一戰。
親奴和契奴細心的翻找著每一具屍體,一旦發現還有人呼吸,就摸索傷者脖子上的項鍊,尋找墜在項鍊上的獸牙,這就是高峰給部落勇士設定的身份銘牌,上面刻劃著誰都不明白的英文字母,確定每一個人的身份。
而每一個傷者被發現,都會在第一時間得到治療,一瓶瓶療傷藥劑不計成本的用在離死不遠的勇士身上,一條條被沸水煮過的亞麻繃帶胡亂的將傷口包紮,送上等待的土蜥,等到了後面,更多傷者被發現,隊伍中的壓抑氛圍得到了緩解,活下來的越多,意味著他們的損失越小。
仿若巨人的重灌勇士也不是人人死絕,總有幾個被砸暈過去,直到現在才醒過來的,一旦被發現,便像扔到火藥桶裡的火星,立刻引爆了眾人的憤怒,他們像死狗一樣拖到空地,在慘嚎中,被各種武器千刀萬剮,直到變成一堆血肉模糊的東西。
死戰後的勇士身上都有一股戾氣,除了殺戮之外,便只有在女人身上發洩,現在沒有女人,他們將心中所有的怨氣全都發洩到給他們帶來死亡和絕望的重灌勇士身上。
高峰和紅石都在不同的方向冷眼想看,並沒有阻止,高峰看著一堆堆從戰場上收集的武器堆砌成小山,重灌勇士殘破的護甲,亞啦啦的護罩,還有各種被翻找出來的武器都被集中起來,澆上木蔸花精油,等著焚燒。
他們不可能將這些東西帶走,留下也是資敵,沒人想遇到另外一支重灌勇士,將他們的武器和盔甲焚燒是再正確不過的。
等一切進入尾聲,聽到紅石高聲大叫,散在四處翻找屍體的人全都向他所在的方向圍聚,等高峰到了之後,才在一堆血肉糊糊的東西中看到幾乎被壓在最下面的天爪,天爪被血肉糊的看不清外表,但他微弱起伏的胸口看出,暫時不會有事……。
北龍峽谷在高峰帶領的寥落殘軍回師之後響起最高警報,已經初具規模的北龍峽谷立刻變得極度緊張,這種緊張超過了荒人入侵,只因為,戰勝過荒人大軍的精銳勇士幾乎全軍覆沒,連他們的保護神,天爪都受了重傷,
部落的擴軍一直都沒有停下過,不斷有人被選入預備隊,但一次性將中堅力量全部損失,讓很多人心裡都湧起強烈的不安,不只是下面的親奴和婦孺,也包括中層管理者,最著急的就是二長老。
小眼睛的二長老知道高峰為什麼只帶直屬隊伍出去找天爪,說白了,高峰不敢保證在戰場上,能指揮新投靠的黃犼部落勇士,黃犼部落被分拆,還沒有正式融入天爪部落,正是人心不穩的時候,一旦出現大戰,說不定首先崩潰的就是他們。
戰爭不可能來的沒來由,天爪想不明白,不代表高峰想不明白,荒野的局勢詭異多變,翠柳城受襲,部落聯盟突然翻臉,甚至派出最精銳的重灌勇士,足見這不只是一場誤會,而是一場他們不知道的陰謀,這陰謀出自何方,誰都說不清。
高峰不認為是二爪他媽搞出來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