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便是張雯,儘管我們的訂婚儀式並沒完成,但在我心裡,她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永遠也沒有人替代得了。
我搖搖頭道:“沒什麼,應該道歉的是我。”轉身往浴室走去。
冰冷的水澆在我頭上,寒意刺骨。我還沒貧困潦倒到連洗個熱水澡都不行,只是想透過某些自虐的方式,減輕心中的苦痛。
近十二月了,由於寒流阿爾締在前天的入侵,北平冷得要命,據天氣預報說過幾天將會降雪,到時溫度會進一步大幅下降。其他地方估計也差不多吧?張雯懷中的孩子,也有六個月了,大著肚子,做什麼事都不方便的的她該如何度過這個冬天?看著浴窗外寒流入侵帶來的寒風,將大樹的枝葉刮的嘩嘩響,心中不由一顫。
隨便檫了兩下,頭髮溼漉漉的我就出來了。慕容倩在廚房中站著,似乎在發呆,方才的事肯定讓她受驚了。
我幾乎走到她身後,她才轉過頭來,見到我的樣子,走到浴室中,拿出一條幹毛巾,給我的頭髮檫幹。我忽然間心一酸,幾乎想撲到她懷中哭起來。但最終是咬牙忍住了。
慕容倩的手很輕柔,彷彿在愛撫,安慰。往日那個遇到什麼事都是堅強自信的男孩,竟然因感情之事變得如此脆弱,目睹著轉變的她心中亦極其的難受,只恨自己幫不上太多的忙。
晚上十點,慕容倩幫我打點好一切雜務後告別了。我沒有陪她出門,只是透過玻璃窗目送著那個孤零零的身影融進黑夜裡,最後消失掉,說不出的苦楚。
儘管心情不佳,第二天依舊得照常上班,人在社會就這樣,面臨著更多的責任,許多事由不得像在學校時那麼任性了。
寒流入侵,溫差變化得快,許多人的老疾頑疾復發,造成了醫院這幾天的病人驟增。儘管我是個不到半年的新人醫師,但之前在《北平醫學導報》上發表的幾篇論文讓我名聲大躁,再加上我醫學造詣確實深,而且開的多半是副作用不大的中藥,並且效果很好。於是當幾個被頑疾困擾許久的患者在我手中痊癒,感激之下發了寫了幾封感謝信之後,我的人氣再度劇增。科室中現在來找我就診的病人倒是比找其他兩人的還多。也正是這樣,儘管我有時總是缺班,以院規嚴格著稱的中醫院還是沒有將我掃地出門,只是苦口婆心地想糾正我的工作態度。
只是我心不在焉的,對幾個診斷過後只是小問題的病人,便鬆了注意力,差點開錯了藥單,臨時匆忙換了回來。
農遊那邊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人,病人都衝著我的名氣而來了,寧願多等些時間也不去那邊,儘管他是個工作經驗比我豐富得多的醫師。這樣一來,農遊的顏面上就掛不住了,臉色變得很難看。
醫院月底的獎金,還有每年的職稱評比是與診斷記錄掛鉤的,診斷的人數越多,病越複雜,累計的得分就越高。農遊對現在的尷尬情況自然是很不忿,在沒患者到內科的時候,不冷不熱的譏諷了幾句。
我沒有反唇相譏,甚至覺得理解,以己度人,在短短數月的時間內被一個閱歷比自己淺的後輩超過,確實是件很讓人難受的事。張雯的事讓我認識了更多的道理,剛工作時所不齒的同事間明爭暗鬥,其實想來是亦很無奈。如果自己不爬上去,那看著身旁的同事忽然間變為自己的上級,那種滋味可不好受。特別是那種苦苦奮鬥了許多年,自認付出足夠的努力,卻得不到認同,原地踏步的人。比如兩個同事,黃素,還有農遊。中肯點評價,其實他們都是醫術精湛,兢兢業業的人,始終無法升職的原因大概是性格原因。而且,我還知道了許多當初所不知的內幕。
黃素待人總是很冷淡,對什麼彷彿都無動於衷,甚至是看不順眼。從我到醫院的第一天就感覺到了她的冷淡與敵視,直至現在,如無特別原因。她都會甚少與我交談,我一直都很厭惡這個女人。直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