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自己幻化而成的,是她自己將血絲玉鐲子送給自己,藉此迷惑謝家父母,讓他們認為閨女平安無事全賴血絲玉鐲子的庇佑,雖然後來謝家父母的種種表現說明他們並沒有完全被隱瞞。
“記起以往的事情?不瞞你說,送我玉鐲子的人曾經跟謝大小姐有過一段情緣。他跟我說起過謝大小姐,說她其實是寄生草修煉而來,寄生在謝大小姐的身上。你是行走在陰陽兩界的人,又知道阿賴耶識,奇奇怪怪的事情你都見過,所以我就不跟你繞來繞去了。既然謝大小姐的前世是寄生草,她又如何跟什麼道士有過什麼往事呢?就算血絲玉鐲子可以引起她的某些記憶,恐怕記起的也是日曬夜露,月圓月缺吧?”小米不由得有些緊張。
坐賈一笑,說道:“你可知道寄生草或許也有前世呢?”
“寄生草的前世?”小米一驚。
白夜見小米神色異常,呲牙咧嘴,對著坐賈叫了一聲,示意有它在,他最好對它的主人客氣一點。
“是啊。寄生草修煉了一千多年,但是它沒有想過一千多年前,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嗎?”坐賈兩眼直盯小米。
“既然已經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不記得也罷。”小米話鋒一轉。
坐賈詭異一笑,說道:“如果你想知道寄生草在千年之前的事情,可以從我這裡購買。同樣,你可以用你的東西來換取。”
“我又不是寄生草,為什麼它的記憶要我來換呢?”小米知道此時掩飾已經是多餘,這坐賈知道的資訊太多。可她還是要多餘地掩飾一下她的慌亂。
“作為公平的生意人,我不會強迫你購買我的任何東西。還是那句話,我知道誰需要什麼。我是提供需要的生意人。雪中可送炭,錦上可添花。如此而已。”坐賈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
“這個玉鐲子我是不會讓給你的。我暫時也沒有其他東西可以跟你交換。所以即使我想要,我也沒有辦法從你這裡買。”小米猶豫不決。
坐賈見她語氣有些改變,急忙抓住機會道:“暫時沒有也不礙事。做生意除了買還有賒嘛。如果你願意,可以先欠下我的,等你有了覺得價值同等的東西再給我也行。”
小米幾乎不敢相信他的話,問道:“還可以賒欠嗎?”
坐賈點頭道:“當然可以。做生意嘛,誰都有周轉不過來的時候,如果因為這個放棄了做生意的機會,那豈不可惜?”
“那你可不可以先將這個寄生草的記憶賒給我?”
小米在畫眉村的時候曾經跟姥爹去看戲,看的是紅樓夢中的一段戲。小米見戲臺上扮演林姑娘的角色總是哭哭啼啼,覺得她太過懦弱。小米便說她不喜歡哭哭啼啼的人。
姥爹說道,你只看到她哭哭啼啼,卻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哭啼啼吧。這是有原因的。這個姑娘前世是一棵草,在即將枯萎的時候,有個路過的人給她淋了水,救了它。後來那個人每天路過的時候都給它澆水。再後來,這棵草修煉成了女體,她為了還恩,於是投胎轉世。可是怎麼還恩呢?她不能將以前的水都還給那個人,所以把一世的淚水都還給他了。這就是她動不動就多愁善感獨自流淚的原因。
看完戲回來,小米便徹夜未眠。她偷偷想過許許多多自己經歷的事情,特別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些經歷,是不是也像那位哭哭啼啼討人厭的姑娘一樣有著不解的前世之緣。
她不能去問姥爹,也不敢問羅步齋,甚至連畫眉村的老人都不能問。她知道姥爹和羅步齋盡力避免某些話題,她也知道他們避免的原因。
她感激他們這麼做,但她也想解開心中的謎團。
此時坐賈居然說他這裡有寄生草千年以前的記憶,她怎麼能輕易放過?只是她不懂為何有個道士參與進來,還是送血絲玉鐲子的那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