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魔物在他的身邊轟然倒下。他聽到她的聲音，見是遊戲疲勞時間提示，便依言斂劍掠回她身邊。

接過她手中加狀態和補充體力值的藥劑，他並不急著使用，只攥在手心裡，低頭問她，&ldo;多少了？&rdo;

她此刻顯然忘記了先前是多少不滿於他能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落差，極閒適地坐在路邊的石塊上，舒展著雙腿，&ldo;還一點就能升到130了。很快。&rdo;抬頭沖他粲然一笑，容光懾人。

&ldo;嗯。&rdo;

&ldo;說起來，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練級哎。&rdo;撇開上山打山神不算，就連《天下霸業》裡他們作為夫妻都只pk，沒在一起練過級。

他狀似出神地把玩著掌心裡的藥丸，並沒有搭話。

第一次一起練級，她既提到這個，自然是想到以前在《天下霸業》裡的事情。她的語氣太過坦然，他不喜歡。

但練級練得過分high的薛葭葭卻對身邊&ldo;前夫&rdo;的沉默渾然不覺，只道是他習慣性地寡言，自顧自地回憶著，&ldo;話說當時找你結婚之前，我都和白露一起練到滿級了；之後就是不斷地刷pk榜。說起來，和你殺的人不少，一起殺的怪幾乎是零。&rdo;掰著手指，她自己先笑起來，&ldo;這倒真的是一大遺憾呢。&rdo;

他睫毛動了動，沉聲道，&ldo;之後改版，推出新的等級上限和技能……&rdo;他沒有說下去。

她口中不疼不癢的遺憾，在後來，也成為他一直都有的心結之一。

於是當新版本推出以後。

她不在了。

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打從一開始，便是約法三章的pk夫妻關係，他也從來沒有奢求什麼。

但是當有了這種習慣，上線有個人一起，這種狀態久了；他竟然不能接受從前習慣的獨來獨往。

但他沒有機會去深究其中真意，因為她憑空消失了。

群裡會裡時常有元老們抱怨，問他，他只答著和人人一樣的答案，不知道。

換來的是別人滿不能相信的置疑與同情。

&ldo;你是她老公哎……&rdo;記不得是誰說過這麼一句話。

他當時也一句沒有回答。

本就是契約一樣的合作關係，心裡有個聲音冷冷的說，他深以為然。

但鬼使神差地，在得知她來《亂世》以後，自己竟也跟了來。

&ldo;你沒有喜歡的人，你騙不了我。&rdo;

彼時拒絕尹真雪的好意時，她如此篤定地結論著他的藉口。

&ldo;你的眼裡還是沒有感情的樣子，這不是愛著別人的眼神。&rdo;

愛著別人？

他大概，還沒有愛著誰。但內心深處對於某一種情感剖不明白，所以他來到這裡，希望尋到一個能讓自己不惑然的答案。

&ldo;看不出來哎，你這麼冷淡的個性，怎麼整頓了原來的四五名工會，還成了幕後主事的？&rdo;她抱了貓形神獸，側過臉來看著他，&ldo;我記得以前在工會裡，你就是話又少，整天離群索居的樣子‐‐感覺隨時會退會一樣。非群居生物。&rdo;

他出神凝望遠方的眼眸一頓，收斂回神遊的三魂七魄，緩道，&ldo;和你同會那些時候，多少學會了一點處理工會事宜的法子。&rdo;

&ldo;啊……&rdo;她有些吃驚，也有些得意，&ldo;原來你是我的弟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