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輕軍官兵很踴躍。
韓靖因為祖母的喪事,閒在家裡。韓寧也是躍躍欲試,怎麼說也要證明一下自己,二世祖是沒錯,可也是有志氣的二世祖。韓家的男性長輩保持了默許的態度,韓寧如願向劉徹表達了自己作為韓家代表參戰的意向。當時劉徹心裡挺高興,臉上卻不顯,只把韓寧升做都尉,讓他繼續操練去了。
就在眾人以為劉徹息了此心,升了韓寧不過是不好潑他冷水、給韓家一個面子的當口,劉徹發作了。抹去了一百多個列侯,其中就包括了韓家的幾個姻親,衛青的兩個兒子還有姐夫公孫賀。酎金出了問題,連求情都沒借口,劉徹出了一口惡氣,高興了。
韓嫣卻知道,酎金不過是個藉口,甚至列侯沒有附和主戰都不是主因。真正的原因,在於列侯對於中央財政的壓力,大大小小的列侯近兩百,封戶多的過萬,少的也有幾百,平均一下,大約總在兩、三千戶的樣子,於是便有五十萬戶的財稅不歸中央管了,此時全國的人口不過一千萬戶左右,國家二十分之一的財富沒了。這是百分比,隨著近些年社會財富的增加,這二十分之一的絕對數量越來越大,卻不用繳稅,而劉徹卻要負擔國家所有開支,早就咽不下這口氣了。至於列侯龐大的不用繳稅的家族,還沒有算在內,同時他們的奴婢按規定是要交兩倍的人頭稅的,然而有權有勢的人,偷稅漏稅實在是太方便了……
連著兩個師傅先做丞相後都下獄而死,看來頗像是劉徹故意要削他面子一樣,對劉閎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趁著劉徹心情還不算太壞的時候,劉閎躡手躡腳地挪到劉徹身邊,在劉徹發現之後,委屈地撲過去:“父皇,兒臣想太傅了。”
兒子的兩個師傅都被自己幹掉了,雖然不是故意針對,劉徹也覺得不好意思:“太傅要守喪啊——”你以為你老子不想啊?
“不是能奪情麼?太傅老悶在家裡可不好,母親去世的時候,兒臣也是悲傷莫名,整日渾渾噩噩。直到回到學宮,學習功課,有些事情做,才緩了過來。父皇便是為太傅想,也該給太傅找點事情做……”看到劉徹若有所思的表情,“咱們請太傅回來好不好?”
“還是說,太傅一旦退了位,就不能回來了?”
“誰說的?!”
“那父皇您就下詔吧~”
“你懂什麼?太子太傅,聽著尊貴,在官員的序列裡位置並不很高,還不如空頂著列侯的位份高。本身是朝官,加個太子太傅聽著好聽,如果只是太子太傅,那地位就有些尷尬了。”
“那就再做丞相好了,總比別人強。”劉閎對兩個倒黴的前丞相實在同情不起來,連御史大夫被手下長史誣陷、酎金不合格,這樣事都不知道,廢物點心要他們幹嘛?偏偏講課的時候還一臉正義,顯得比誰都有知識。新的丞相,是石德的父親石慶,萬石君家看著很穩固,劉閎還是不放心,怎麼看,這石慶都沒什麼才華,不像父皇欣賞的人,真的很不保險。
“你太傅不想做丞相怎麼辦?”
“父皇——”劉閎開始哭喪臉了。
“真想太傅了?”
“嗯!”用力點頭。
“那你這樣——”
於是,劉閎親自跑到安陽侯府,行了拜師大禮。做太子太傅的時候,是劉徹下詔,韓嫣奉詔,然後受皇子拜的。這回,用的卻是尋常人家拜師的禮節,更顯出誠意來。韓嫣無法拒絕,連著兩個師傅出事,找上韓嫣就是讓他救場的,不同意,就代表放棄了太子,長安城怕是要熱鬧了。只得翻出列侯的禮服罩在麻衣上,接了劉閎奉上的臘肉條。
劉徹翻出了古書制度,去了“太子”二字,直接封了韓嫣為太傅。太傅,古官,高後元年初置,金印紫綬。後省,八年復置。後省。現在被劉徹又給翻了出來,位在三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