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暮有種山雨欲來的語感,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臉上的傷口也顧不得了,忙快步往前院趕去。
鄭媽媽見主子們都陰陽怪氣的,搖了搖頭,就進去回話。
屋內婢女已經退下,白希雲正斜躺在三圍羅漢床上與李大夫說話。
“才剛多謝李大夫了。”
李大夫忙恭敬的道:“世子言重了。駱公子既吩咐了,在下便是為了世子赴湯蹈火來的。不過是一點小事,世子著實不必稱謝。”
齊妙笑道:“李大夫醫術精湛、妙手回春,這些日世子身上已經好的多了。還都是多虧了李大夫您。妾身再此謝謝您了。”屈膝行了禮。
李大夫連忙側身避開不受齊妙的禮,“夫人著實折煞在下了。若稱醫術精湛妙手回春,夫人才是其中翹楚,在下深感佩服,如何當得起您的誇讚?”養在深閨的女子能熟讀已經藥典,精通針灸之術,又謙虛謹慎不居功。
其實李大夫心裡清楚,以自己的本事,就算能夠醫白希雲,若無閒聊之時齊妙貌似不經意中畫龍點睛的幾句話,效果也不會有這麼好。李大夫如今對齊妙如今崇拜的很,也知道深宅大院中一些彎彎繞,夫人許是想韜光養晦,甘願將功勞拱手相讓。
他厚顏承受誇讚,如她願望幫她遮掩也就罷了,可如何能當得起當事人的一再感謝?
在兩廂正客氣著,廊下冰蓮便道:“世子爺,二門上的鄭媽媽來了。”
白希雲當即將琺琅彩茶碗遞給氣妙,在榻上躺好。
氣妙放下茶碗去了外間。
“回世子夫人,二皇子來了,請世子與夫人去呢。”鄭媽媽滿面堆笑的道:“老奴聽說是皇上傳口諭要見您二位。”
齊妙聞言皇略一想便道:“才剛這話我婆母可知道了?”
“安陸侯夫人才剛出去正撞上老奴往這裡來,可不是聽說了麼,這會兒人已經往前院去了。”
齊妙點頭,道:“你去吧,我隨後便去了。玉蓮,送鄭媽媽回去。”
玉蓮立即會意,從懷中掏出個兩小銀錁子來給了鄭媽媽,扶著她一面走一面笑吟吟道:“一點小心意,不成敬意,世子夫人請媽媽大臼齒的……上一次的事,世子爺也是太過焦急夫人的安危才會衝動了,這幾日世子夫人回想起來,也說是對您太過嚴厲了一些。”
鄭媽媽這會子哪裡還敢怪這些?只要不遷怒於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加之玉蓮又是齊妙與白希雲身邊得力的人,不敢開罪,忙客氣的道了謝,又說了許多體己的話。
齊妙這廂與白希雲略商量過,便親自往前院去了。
前院正廳門前,張氏快步上了丹墀,一抬頭,正看到二皇子與白永春按著身份落座吃茶,二皇子清俊儒雅,笑容溫和,白永春則是應和著,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見張氏竟直接到了外宅來,白永春眉頭緊緊蹙起:“你怎麼出來了?你來做什麼?”
張氏望著二皇子,眼神複雜,表情晦澀,白永春乍開口她竟然都沒聽見。
二皇子皺眉,不明所以,詢問的看向一旁的白永春。
白永春心下一個激靈,快步到張氏跟前扶住了她的手臂。面上含笑,手中卻用了力道,直將張氏掐的差點驚撥出聲。
“你怎麼來了?”白永春擠出笑。
張氏回過神來,忙笑著道:“才剛下人去傳話時我正在沁園,今兒個昭哥兒不舒坦,即便是要來也要慢一些。我擔心怠慢了貴客,忙趕了出來。”對二皇子微笑行禮:“若有怠慢之處,還請皇子見諒。”
“您著實言重了。天佑如何擔得起。”二皇子名陳禹,表字天佑。
“二皇子太客氣了。”張氏微笑讓座:“不知你可用了早膳不曾?不如我吩咐人去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