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腳,他對喬思說道:“停下。”
喬思順勢減速往右靠攏停住。
“走。我抱你往前。”
何邦維從後座下來,揹負長劍與包,右手一籠,就把女孩抱起。
山腳下昏昏暗暗,本有的路燈似是壞掉,只有最前面有處亮光。應該就是入門處。
兩人直直往前,覓向光亮的上山路徑。
女孩再次被羊羊抱在懷裡,左手摟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搭在腰間。
右手剛放在羊羊腰部位置,她陡然覺得手指黏黏的,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把手抽回,在鼻尖一聞,一股濃厚的血腥氣衝入鼻中。
“羊羊,你受傷了!中槍了嗎?”喬思顫抖著聲音。
何邦維仍在快速往前。他聽到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沒事,已經止血了。”
女孩在他懷裡掙扎了:“不,不,羊羊,去醫院!去醫院!我們投降吧!!”
輕輕用力,止住喬喬的掙扎,何邦維低頭一笑。表情有些微妙:“真的沒事,相信我。”
他的這一笑淡淡有異。表情之間的微妙處讓女孩有些不能理解,但隨即也就安靜下來。
有時候,兩人之間會有差異,何邦維知道這是喬喬最迫切的關心,她寧可被抓回去,也想要自己得到安全。只是這種情況之下,回去恐怕也只是死路一條。
更何況,“投降”兩個字怎麼寫?
一追一逃之間,何邦維心底竟然湧現了淡淡的興奮感,就像是曾經的各種艱辛。不過,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了。
現在這種古怪奇異的熟悉感,真的是讓自己挺精神的。
何邦維肌肉蠕動,把後腰處的子彈包裹住,腳下生風,從靈山入門處一晃而過。
看門的大爺正在小房間裡昏昏欲睡,一點也沒注意到兩人上山。
待到有人敲響他的房門時,看門大爺才睜開有些渾濁的眼睛,放下玻璃,詢問道:“幹啥的?”這麼晚了,竟然有個道士過來。
敲門的正是武當劍仙李長生,他一路追來,看到停到路邊的摩托車,尋思兩人怕是沿著山路上去了,所以問下看門人。
“大爺,有沒有看到兩個人上去啊?”他語氣溫和,順便理了理道袍。
“沒有沒有。”大爺說道,話音剛落見到道士想要上山,連忙追出來喊道,“買票啊,你,45塊。”
李長生回身,眨了眨眼睛,他一身道袍,兩袖清風,卻是分毫未帶。
“大爺,你且看後面。”道士一指。
看門大爺回頭看去,山腳下開來幾輛車,他再回頭,只見道士已是飄然往上,忙怒道:“不要逃票!”
“後面的人會付錢的,貧道先行一步。”李長生清朗的聲音順風送入看門大爺耳中。
這會睡意全無,看門大爺怒目圓睜,堵在門口等著下面的人上來,好狠狠收上一筆門票費。
李長生沿著山路攀巖,常年在武當山中練就的一手輕身功夫展出,速度奇快。
天空中幾抹雲彩褪去,一彎明月顯出,灑下翩翩光彩。
疾馳中的道士暗道好兆頭,前行速度愈發快了。
何邦維正抱著喬思沿著蜿蜒山路攀爬,他準備爬到這座山的頂峰下到背面再尋個去處。
這片區域比之前的西山森林公園還要廣闊,草甸、森林交錯,幾座山峰聳立,其中最高峰靈山靜默佇立,俯視群峰。
喬思說這片地域得有八千畝,只要鑽入其中,就很容易擺脫後面追兵。
女孩此刻在羊羊懷中,幾乎感覺不到行進的震動,仰頭看去,月亮從雲中出來,羊羊的側臉在月光下分外好看。
唉,真的像一場夢,如果家裡沒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