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以上,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來了。其中也包括韓豈!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已低聲笑道:“不如你我也去賭上一局!捲了他們的賭資可好?”
韓豈瞬間恍然,不由輕笑出聲。剛要開口,流夜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玥!你從小就琴藝出眾,不如今日為朕彈奏一曲可好?”
琴?我愕然轉身。流夜璨若流星般的雙目,就像我送他的黑耀石般,在燈火中綻放著火焰般的光芒!但我的心裡卻如同一道寒流掠過!
見鬼!我哪裡會彈什麼鬼琴?以前為了任務,多少還學過鋼琴和長笛!難道這裡有鋼琴麼?看著宮人捧上來的古琴,我的希望立刻破滅!老實說,離燕確是會彈琴的。記憶裡也有這古琴的彈法。但懂得方法不代表會彈!當著白虎的使臣的面,我若亂彈一氣,這玄武國的臉可就丟大了!
雖然心裡尷尬,但表面卻不動聲色,依舊笑得隨性。我朗聲道:“往日彈琴不過為了自娛。今日是我王壽誕,若還是彈琴,未免不夠精彩。不如就讓微臣表演些別的可好?”
見流夜含笑點頭,我硬著頭皮向樂師走去。低低的與他交流之後,我走到殿前行禮道:“微臣斗膽,請皇上允許微臣,向侍衛借一柄長劍。”
流夜的目光閃動,稍停,便笑道:“不用了!就用這柄‘虎翼’吧!”毫不在意的把劍遞了過來。
我抬頭一笑,接過劍來。一按機簧,嚓愣一聲,便抽出劍身。人也順勢退到了大殿的中央。雖然我不會彈琴,但以武者的身體,一場劍舞還是可以勝任的。
周圍逐漸的安靜下來。一聲聲簡單卻又雄渾的鼓聲,在殿堂中迴響,彷彿敲在眾人的心上。我站在大殿當中,低著頭,將長劍捧在臉前。閃著寒光的劍鋒,在我眼中映出一片的光華。眼光轉去,是眾人痴痴的凝視。我不禁暗自苦笑,如果他們知道,我架勢十足的佇立,是因為想唱歌卻不太記得歌詞。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吐血?一咬牙!劍勢已然展開。狂霸之氣隨歌聲衝口而出!
“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流夜在劍舞開始的剎那,便已被震撼得幾乎無法呼吸。一個絕美的人兒,一襲血色的衣衫,一支鋒利的長劍,在悲壯的歌聲中舞出一片金戈鐵馬!明明是一件輕柔的紅綃,卻在恍惚中變成染滿鮮血的戰袍!流夜的胸口緩緩絞痛,這便是他曾經過的事情麼?正難過時,鼓聲突然停止了。狂狷的身影也忽然化為流水,柔緩的舞動。歌聲也滲透出絲絲的深情。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愛你那一種,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多少年恩愛,匆匆葬送!……”
那紅衣再不是鮮血浸染,而是晚霞的餘暉。舞出絲絲縷縷的驚豔。而後,鼓聲再起,劍勢已變得大開大闔。豪情隨歌聲沖天而起。
“……我心中,你最重!悲歡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天縱!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淚,向天衝!來世也當稱雄!歸去斜陽正濃!……”
紅衣褪去了晚霞的柔美,如一團火焰烈烈的燃燒。好似要將那衣中的身軀燃燒殆盡,化為飛灰。
就在這鼓最重,歌最酣,舞最急的時刻,一切都如崩斷的琴絃般嘎然而止!殿中只有一柄立在地面的長劍,和劍後伏跪的紅衣。殿中靜默了片刻,便響起如雷般的喝彩聲。流夜實在控制不住,飛身躍了出去。伸手將那彷彿暫時失去靈魂的身體扶了起來。當那熟悉的面容,重新出現在流夜眼前的時候。流夜突然發現,無論方才流玥的身形是快是慢,整支劍舞,他幾乎沒有將自己的臉孔展現出來過。舞動中,或衣袖,或劍鋒,或黑髮,或衣襬,總有無數的東西擋在他的臉前。展現出來的只有翩若驚龍般的身姿,和皎若明月般的眼瞳。那眼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