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不疾不徐的:&ldo;部堂大人今天沒來,他是怕了,&rdo;他招呼,&ldo;來人哪!&rdo;
錦衣衛端上來一杯酒,清黑色,有刺鼻的味道,仇鸞放開手:&ldo;餵他喝!&rdo;
當眾,那杯酒搖晃著翻覆著,灌進了過小拙的喉嚨,只聽一聲破碎的嘶喊,他從桌上翻下去,倒在堂前,兩手掐著喉嚨來回翻滾。
是生漆!謝一鷺目瞪口呆,過小拙這輩子再也發不出聲了。
這一頓飯,仇鸞的威算立住了,散席時幾乎人人自危,可這一切與謝一鷺無關,他漠然往外走,後頭小宦官把他叫住,說是督公有請。
謝一鷺去了,不去不行,他簡直是被駕到後院的,在一間廂房門口,他掙扎辯解:&ldo;你們這是幹什麼,是搞錯……&rdo;
他猛地被推進去,一進屋,門就在背後鎖死,他連忙拽門,邊拽邊喊:&ldo;太不像話了,還有沒有王法!&rdo;
大璫家裡,哪有什麼王法!他徒然喊了一陣,無濟於事,這時候回頭一看,眼前的景象叫他目瞪口呆:紅桌布紅蠟燭,連架子床拉起的圍子都是大紅的,桌上擺著酒,腳盆邊放著熱水,這分明是新婚之夜……&ldo;咯吱&rdo;,床圍子裡有響動,像是有人翻身,謝一鷺當時就蒙了,仇鸞給他安排了女人?為什麼!
他有些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窘迫,熱鍋上的螞蟻似地在屋裡亂轉,最後無計可施了,還是去拽門:&ldo;開、開門!&rdo;他跳著腳喊,&ldo;放我出去!&rdo;
床圍子裡的聲音大起來,窸窸窣窣的,像是在脫衣裳,謝一鷺驚叫:&ldo;姑娘!&rdo;他揩一把額上的汗,&ldo;你……你自重!&rdo;
床上停了停,然後又動起來,這回是鋪被子的聲音。
謝一鷺大著膽子朝&ldo;她&rdo;走過去:&ldo;我……我實話跟你說,&rdo;離著一段規矩的距離,他站住了,&ldo;我有內人,不能跟你苟且!&rdo;
床上忽然靜了。
謝一鷺怕&ldo;她&rdo;知道自己是一個人,連忙說:&ldo;他現在是沒在南京,可我一心一意等著他呢,你懂不懂?&rdo;
床上好像空了,沒有一絲聲響,謝一鷺以為&ldo;她&rdo;被說服了,趕緊趁熱打鐵:&ldo;你去,去跟你們督公說明白,立刻放我走!&rdo;
床圍子裡突然&ldo;咳&rdo;了一聲,短而淺的,不注意甚至聽不見,可那聲音卻撓了謝一鷺的心,他急急往前一步,又覺得不可能,傻站在那兒,瞪著一片紅色:&ldo;養……&rdo;
他沒敢叫出口,慎重地說:&ldo;姑娘,我……&rdo;他蹭過去,抓著那片紅布,喉嚨乾澀,&ldo;我冒犯了。&rdo;
圍子慢慢掀開,裡頭很暗,燻著催情的龍涎香,烏濛濛的暗影裡只鋪著一床被,被子裡躺著一個人,長頭髮,面朝裡,從被角露出的肩頭看,是渾身赤裸的。
&ldo;姑娘……&rdo;謝一鷺看不清,又不敢上床,就扒著床架子往裡夠,夠著&ldo;她&rdo;的肩頭,他在心裡說,只是看看,不是對不起養春。
人被他翻過來,一張明顯消瘦的臉,薄薄的雙眼皮,菩薩似的嘴唇,可能是羞怯吧,他沒敢看他,但那樣子含情脈脈。
一瞬,謝一鷺嚇得撒了手,床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