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傢俱很少,甚至連床也沒有。在兩面牆壁之間連著一根粗麻繩,晃晃悠悠,而倫伯底監長,瓦勒宰相的親信西米塔爾竟然就睡在那根麻繩上面。他還睡得很香,發出輕微的鼾聲。
黑鳩(蘭斯)驚得半天合不攏嘴。
蘭斯:“這真是不可思議呀!”
亮羽:“是呀,連衣服也不脫,他在虐待自己嗎?”
“蠢鳥!我的意思是,怎麼可能掛在繩子上不掉下來!”
“這有什麼難做到的,主人。所有魔蝠都是這樣睡的,亮羽也能倒掛在樹上不掉下來喲……”
“我跟你沒話好講!”
黑鳩仰著脖子,繞西米塔爾轉了一圈。一條鏈子從褲袋裡垂下來,正掛著一把鑰匙。
鑰匙生滿綠色鐵鏽,上面還刻著一個魔法符號,是個古西國文字。只有這把鑰匙,蘭斯判斷,正是自己要找的那把。
黑鳩興奮的跳了兩跳。不用翅膀,顯然夠不著鑰匙。
“主人,那鏈子細的很,亮羽可以剪斷它!”
“那就做吧。”蘭斯答道。
黑鳩開始扇動翅膀,無聲的,一下一下,身上的灰塵向四周彌散。腳爪離開地面。
“不,停下來,亮羽!”蘭斯命令道。
鳥聽話的停下,落在地面。
“為什麼?”
“我們不能偷。如果我拿了這把鑰匙,明天他們會給我換另個枷鎖。”
“的確!那該怎麼辦才好?”
“鑰匙與鎖頭的製作原理很簡單,我在一本紀元時代的工藝學書上讀過……我們不用管那些,值得記住的只有一點,一把鑰匙的鋸齒是固定的,只要仿製出來,就能開啟對應的鎖。即是說,我不要帶走鑰匙,帶走它的形狀就行了。”
“那該怎麼做?”亮羽越聽越糊塗,但蘭斯的命令已經傳到它腦子裡,雖然不明所以,仍立刻開始行動。
黑鳩在房間裡找到了水瓶,裡面有半瓶水。又在牆角挖了一些土老鼠洞裡的土摻著沙粒,難以使用和成稀泥。黑鳩用嘴巴餃著稀泥,飛上去,用泥巴記憶鑰匙的形狀。
以一隻鳥的身體完成工作相當困難,須要不停扇動翅膀,把嘴巴湊上去,穩穩的啄一下鑰匙,把鋸齒的形狀留在嘴裡的泥盤上。好不容易完成任務,亮羽已經累得汗流浹背了。
它小心翼翼的把嘴裡的泥盤吐出來,差點弄壞,又驚出不少冷汗。然後又灌了一嘴巴清水,把鑰匙及地面洗刷一遍,消滅了罪證。
整個過程精細嚴謹,一點也沒驚動了睡著的監長,若不是聰明的職業密探亮羽,而是由其它鳥來辦,肯定完不成。
亮羽餃著泥巴模具,經由老鼠洞,出了監長的臨時睡房。走廊的油燈已熄滅了,一片漆黑。
有了模具,只需以冰凍術在模具中製作把冰鑰匙,就能取代原有的鐵鑰匙。再加上蘭斯已破譯的魔法咒語,開啟禁魔枷鎖不再是難題。
亮羽感到自己幫了主人大忙,樂得直吹口哨。蘭斯的笑意則十分謹慎。
回去後還需多做實驗,因為蘭斯的冰凍魔法效果有限,未必能形成足夠堅硬的冰。實在不行,還是託傑佛裡製作一把為好。
轉念一想,帶鑰匙在身上太過危險,只要一被搜身,就什麼都完了。
繼而又想到,既然不能製成鑰匙帶著,也同樣不能把模具一直帶在身邊。
最安全的方式莫過於以純精神體感受模具,把模具的形象錄入精神書庫裡,隨時取用。可以參照紀元時代的魔法習題,把冰鑰匙的魔法元件確定下來,構成一個特定的魔法,多加練習。
按照蘭斯的計劃,逃跑時很可能當著看守的面進行開鎖,而那時身邊的看守中,又難以確保沒有瓦勒宰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