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撫摸著她憔悴的臉,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疲憊和滄桑感瞬間擊垮了我,眼淚奪眶而出,我們哭作一團。。。江湖原是一池骯髒的水,從裡面出來了,並未脫盡臭氣,因孤立而更加無助。我在東營另外租了一套公寓供她安頓,定期送來食品,我能做的就是這些,其餘都是泡影。
工程越來越緊,我天天盯在工地,不敢絲毫怠慢。三叔打電話來督促,並執意要在10天內匯款50萬,三叔走時有些錢,怎麼這麼快就要錢?工程預支款還要付工人的生活費,我到哪裡去弄這50萬?我懷疑三叔賭性未改,懷疑歸懷疑,我只能照辦。
說實話,我非常擔心三叔,一個是老虎的精神討伐,一個是老家的物質追債。
我雖然置身事外,**的傷害倒未必,只是這幾重疙瘩如何能解?中間還有一個女人!我的苦難也許並不比三叔來的少。老家的人早晚都要行動,現在必須行動,這是三叔逼出來的。
這天清晨,當我睜開惺忪的眼睛,晨霧中的不遠處並排橫著四輛奧迪,只有三叔佩得起這個陣勢,我替三叔汗顏,一個罪犯的討伐是一副手銬,一個老大的背叛是雪淋淋的汽油味!
我反而鎮靜下來 ;,畢竟,這不是屬於我的爭鬥和背叛。車上下來的人都不說話。已經沒什麼可說的,雙方都心知肚明。于濤問了一句 ;“在嗎?”
300萬,利息可能不只300萬,高利貸是利滾利,這個我知道。我沉默著。
于濤很有風度。他走到我面前說:“老弟!”
我看著他,如果現在死也無所謂,我想。
于濤遞過來一支菸,並親自為我點上。說:“你叔不夠意思。。。。是我見過的最操蛋的人!”
這句話我非常想附和,但是非常難以附和。因為他是我三叔,我的眼裡沒有朋友,如果有,也許還有一個被人弓雖。女乾的女人。
我向遠處看,抽著煙。于濤始終盯著我。于濤說:“老弟,我不難為你,你這個工程,我有數,我等著你,可是我不會等你三叔,你明白嗎?”
我不寒而慄。如果三叔在場,他聽見了會做何想?這個工程已經扒散了。
我被軟禁。所謂軟禁是讓你有活動的自由,但是被有效地監控。離工地不遠,駐下4個老家的人。他們巡遊在我的工地四周,但不打擾我的行動,目的是等到順利收賬。
于濤不會捨本求末,去要三叔的命,這個工程可以讓他們坐享其成。三叔在電話裡一邊罵娘,一邊讓我見機行事,辦法由他來想,能想什麼辦法呢?唯一的辦法就是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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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軌 第八章 可憐的女人
建委李長斌約我釣魚。真是讓我哭笑不得,我一個深陷凌辱的江湖浪子還有幸陪同機關幹部休閒!但此事畢竟不能推辭,恰好我可以脫離監控脫離煩躁的心事出去透透氣。
h市郊外。好一派湖光山色。李長斌挽起褲管下到湖裡,向遠處撩著湖水,顯然非常愜意。李長斌說:“你三叔怎麼樣了?那天打電話給我,我正在開會,開完會打過去他又關機,這個傢伙,怎麼神出鬼沒的?”
我說:“我也不知道他的具體位置,反正都是電話聯絡。”
“還有多長時間完工?”李長斌問。
“大約還要兩個月。”我說“完工驗收至少要一個月”。
李長斌“噢”了一聲,思考一會,說:“驗收的事情好辦,我會盡快督促甲方參與提前驗收,但是,你要保證在驗收之前先提出30%,這個應該沒有問題吧?”
我能怎樣說呢?我只能說沒有問題。李長斌又說:‘那,老弟,這件事是我幫你,工程是我爭取給你三叔的,我只要我那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