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採蘑菇的眾人見到訊息樹倒了,第一時間不是躲進深山老林中,而是快速返回營地。
“糟了,咱老爹和孩子別是被官兵抓走了吧。”
“快回去,也許趕得及救他們。”
從訊息樹倒下到官兵真正來到營地,這裡還有一個時間差,眾人顧不得全身泥濘,連滾帶爬地跑回家。
晉王臉色很不好看,“官兵營區不是被水淹了嗎?怎麼還敢上山?”
那麼一大片澤國,就算著人挖開下游河道排水,怎麼也得經過好幾天的太陽暴曬,才能露出地面。
“來都來了,應敵便是,還管他們怎麼上山的,”常小小背上竹簍,“裴叔還在下面呢,他肯定已經知道了!”
而此時,陳總兵一邊罵罵咧咧上山,一邊揮著鞭子喝斥部下,“趕緊淌水過去,怕什麼?”
“將軍,非是我等貽誤軍令,實在是體弱無力。”
他的親兵前幾天喝了髒水,上吐下瀉的身體還沒養好呢,結果連下了兩日暴雨,營帳被洪水沖毀、浸泡,士兵個個淋得好似落湯雞。
讓原本並不康健的身體,又雪上加霜,如今營裡計程車兵,不是嘔吐發燒,就是手腳潰爛,悽慘無比。
可就算這樣,陳總兵還是命令大軍上山剿匪。
“混賬東西,我們不好過,你以為那些流匪就好過嗎?不趁這個機會殺上去,哪來的糧食吃飯?”
這也是陳總兵急著上山的原因,營帳俱被洪水浸泡,包括糧食在內的許多物資不是洪水泡,就是被雨淋,再加上最近溼度大、溫度高,不消多久,士兵便無糧可食。
還不如趁著流匪反應不及之時,先下手為強,搶了他們的糧食當軍糧。
巡邏的民壯第一時間發現了官兵動向,他將訊息樹放倒,只是還有很多百姓都沉浸在採摘樂中,並沒有及時發現警報。
官兵們來得突然,很快抓住了一部分手無寸鐵的百姓。
有人掙扎著大喊,“放開我,我不是流民!我是這裡的山民。”
“山民?”陳總兵冷笑一聲,“朝廷沒有在這裡設府建衙,你是何縣治下啊?”
流民都是因為晉王而主動來投,雖然殿下被貶後,跟眾人一樣都是庶民,但人心好,不僅保護他們,還給糧、給物,大夥自然願意追隨他。
而且晉王就在山裡開府建衙,但凡誰家有難決之事,都會主動去王府尋求幫助。
可以說他們都是晉王治下,但這話只能放在心裡,卻不能主動透露給官兵,否則晉王一旦被抓,他們就是無頭的蒼蠅,不知該往哪兒走。
陳總兵見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義正詞嚴怒斥道:“爾等刁民都是逃避差役之人,理當捉拿歸案,來人把他們押走。”
說罷,其身後計程車兵將所有人都用繩索捆緊了,像趕牛馬似地推搡著下山。
陳總兵本欲再往下一座山頭前進,但奈何手下親兵跑去草叢裡蹲坑,卻不慎被毒蛇咬到屁股。
到底是自己的親衛,之前還替他試過毒,陳總兵只得鳴金收兵,而後逼著流民削了樹枝做成擔架。抬著傷者下山。
流民雖然不敢明著反抗,但卻可在暗中狠狠地整治親衛,將一個擔架抬得跟抽風似的,一步三搖晃得傷者直哼哼。
當裴家軍趕到時,官兵們早已帶著被俘的百姓走遠了。
裴忠、裴義等人受命前去敵營打探情況,才得知這些人被押在山口枷號示眾,意圖嚇走前來投奔晉王的流民。
裴忠回稟道:“殿下,需得想辦法儘快將他們救回來才是,再過兩日就晚了。”
“這是為何?”晉王驚問。
“那狗官命人用鎖鏈將百姓鎖住,但卻一口水都沒給。”
如今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