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傲然一笑。
“我還是有些自信的。”
“好!好!這才是我大魏的虎威將軍!”
庫莫提大笑道:“你說的沒錯,若不使出雷霆手段,又哪裡有人會願意聽你的話?你既然已經決定,那我們到時便兵分兩路,我往東北去羌人那邊,你往北面去休屠人那裡……”
賀穆蘭點了點頭。
“不過,你說羌人那邊是劉宋的計策,倒有些疑點。”庫莫提聊得投機,便透露了一點。“劉宋那邊的使者柳元景落在了我們的手裡,陛下從未放鬆過對他的審訊,如今他肚子裡的貨也都倒的差不多了……”
他沒說到底是如何審訊的,但賀穆蘭也能想象那些白鷺官的手段大概算不得好。
“依他的說法,劉宋那邊只是離間國與國之間的關係,譬如對北涼、對柔然,都是先結交,再出人出力,想法子共同抵抗我大魏的崛起,可對國家之間的內政,卻是從來不干預的。”
庫莫提臉上隱隱有些憂色。
“夏國未曾滅國之時,劉宋連赫連定都瞧不上,只在赫連昌身上使勁,更不會去主動尋找羌人和休屠人挑撥。在這些‘正統’眼裡,他們那些雜胡都是登不得大雅之堂之人,莫說相互合作,便是找了他們都是自己勢弱的象徵,萬萬是放不下這個身段的。”
庫莫提摸了摸下巴,“柳元景說國中只會對國主或者能影響大局的當權者派出使者,因為財力、人力、物力都很有限,而且干涉內政不像正常的外交,很容易露出紕漏,一旦被抓到把柄,說不定就給了我國出師之名。”
“庫莫提將軍的意思,那些給羌人金子的人,竟可能不是劉宋人?那又會是什麼人?冒充劉宋之人又有什麼好處?”
賀穆蘭瞪大了眼睛發問。
“誰知道呢。”庫莫提瞥了她一眼,“也許是北燕,也許是夏地不死心的舊勢力,又或者就是劉宋某些不甘心的臣子自作主張……”
“無論如何,羌人已經接受了賄賂,既然如今他們能接受財帛做這樣的事,以後也能,是該敲打敲打了。”
庫莫提摸了摸佩劍的劍柄,笑的冷酷。
“至少這位羌王,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坐那個位子。”
兩人大事議定,一時竟有些無話,空氣中飄散著梅花的香味,被冷風一激,更顯清冽。
賀穆蘭從來長安開始沒有一日得閒,難得可以偷得半分懶,明明站在庫莫提的對面,聞著這梅香,竟有些走神。
“花木蘭?花木蘭?”
“呃?”賀穆蘭從腦子放空的狀態裡抽離出來,迅速反應過來是庫莫提呼喊,微微臉紅:“將軍莫怪,我走了會神。”
“也是,你明明是出來尋找赫連定的,兜兜轉轉一圈,赫連定沒救到,反倒出生入死一番,如今更是要去帶兵平叛,心中有些感慨,也是自然。”
賀穆蘭沒說自己只是單純大腦放空,只是笑笑。
庫莫提接著說,“那高深跟著常山王攻打夏國多年,對休屠部族附近的地勢十分熟悉,你可帶上他一起。”
“他不是鎮守長安的鎮戍校尉嗎?怎麼能隨我……”
“陛下聽聞他在長安人望極高,官聲也好,又迅速安撫了長安百姓,準備召他入京進行封賞。他是趙郡高氏出身,也算是大族,陛下此舉肯定有自己的用意。”
“是,我多問了。”
“並非如此,你出長安平叛的事情最好默默進行,我和拓跋素為明,你為暗,方可讓敵人措手不及。”他說,“既然要出京,你護送赫連定去平城,高深要去京中接受封賞,自然是最好的遮掩。高深你也不必先告訴他,他身邊人多口雜,少不得會走漏了訊息。等出了長安城,你領著虎賁軍和高深離開赫連定那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