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咬死要考取功名之後再議親,可自從外甥女來了之後,毛韻娘將他的轉變看在眼裡,只要是窈兒在的地方,他鞍前馬後,恨不得事事放在心上,好在窈兒一直謹小慎微,並未給過任何回應。
其實說起來,以往若楚家尚未起勢,只要兒子喜歡,那任他娶誰,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樂意,哪怕是外甥女深陷醜聞,她也並不在意。
可現在不一樣了,光論家世,他們兩個就不匹配。
現在丈夫當了侯爵,哪怕兒子考不上科舉,走仕途無望,那也可以繼承爵位蔭封做官,在毛韻孃的預想中,他合該去娶個門第相當,聲名清白的女子,而實在不該為了一時的兒女情長,對尤妲窈動了別的心思。
楚家是可以對外甥女盡力幫扶,可若是娶進門來,那實在是不夠妥當。
綜上幾點,毛韻娘這幾日思來想去,只覺得外甥女再住在楚家,已不再合適。
毛韻娘不是個狠心的,做不出直接將人轟出門的事兒,若真如此,只怕是楚豐強也必然不會願意,她只能儘量想個讓彼此都能受益的法子,她先是旁敲側擊問了句,
“我的兒,自你來楚家後,咱們娘倆也未好好說過話,舅母今日也不瞞你,實則是你舅父一直讓我幫你相看門合適的親事,我雖有心,可也得問問你的情況,若是要做當家主母,那必得學會掌家理事,你以往在尤家時,那錢氏可有教過你算賬御下?”
尤妲窈抿唇,搖了搖頭,
“……對於這些庶務,大娘子從來都只教另兩個妹妹,從不讓我在旁聽訓。”
這個答案顯然在毛韻娘意料之中,她順坡下驢道,
“這樣下去可不行。
只是我雖有心教,可你也瞧見了,自入京後我實在分身乏術,委實顧及不到你,我又想著,還不如直接撥座宅子直接讓你管,你如此還能學得更快些,你意下如何呢?”
尤妲窈聞言一怔,下意識擺手退卻,
“舅母萬般為我,只是我怕自己笨手笨腳,萬一將產業嚯嚯了,豈不是有負舅母心意?”
“有舅母給你兜著,怕什麼?
京中確有這麼樁宅邸,是以往在潭州時,一個出了五服的遠親託我們幫忙入京照看的,他家雖家產萬千,可人丁凋零,如今只剩下個身患重疾的公子,這些年來一直在外求醫問藥,久不在京中,念著祖上的幾分交情,又覺得咱楚家是個靠得住的,才將那宅子交到了我們手中。
離葭菉巷不遠,走路過去不過也就半柱香。
裡頭樣樣齊備,僕婢也都有。
倒也不必怎麼管,不過收收院中的爛果子,命人撿撿花枝爛葉罷了。”
電光火石剎那間,一個念頭在尤妲窈心中冉冉升起,
“那舅母……若我能在那兒小住一陣便好了,也好時時看顧著…只是不知方不方便……”
毛韻娘一怔,也是實在沒有想到她竟能自己主動提出來,
“那……那也好。”
許是?因為此事推進得太過順利,倒有些出乎毛韻孃的意料。
她之前還有擔心,一是?擔心丈夫會因此事,而?與她夫妻之間產生嫌隙,所以?早些時候特命小廝去京郊給楚豐強送信,信上絲毫沒有提及心中的顧慮,而?是?全?都說是?為了外甥女好,若是?能早日學會掌家?理事,也能早日尋的位如意的好郎君。
楚豐強的意思是?,一切都隨外甥女的心意。
她若不想去,絕不能強迫。
若是?答應移居另住,也要好好照看。
現在外甥女已?經鬆了口,那她與丈夫也有個交代,沒?有後顧之憂了。
而?在尤妲窈心中,她絲毫不覺得毛韻娘私心用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