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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頁

這還只是老者郊遊時尋常的一頓午飯。

若是年節,只怕遊家的餐桌上,需要殺條龍來燉煮助興!

說話間,韓臨風已經與遊山樾推杯換盞,飲了幾巡。

遊山樾眯縫著埋在褶皺裡的眼,發現這個世子對自己似乎毫無戒備之心,船也上得,酒也喝得,倒是帶著一股子坦蕩的江湖之氣。

當初他在錢莊裡,聽聞有人帶著他給曹盛大額錢票時,便費心打探了一下。

起初聽說來者是遷西糧草營的督運——北鎮世子韓臨風時,遊山樾還覺得有些失望,光是想想北鎮王府世子素日的名聲,就讓他沒有再打探下去的慾念。

可是遊山樾又納悶曹盛如何跟這種心無城府的紈絝子弟認識的?於是便跟著他們來到此處試探一下。

反正無聊,自當消磨時光。

沒想到自己剛剛坐定,就被這世子所帶的美人發現。

他身邊的女人都如此機敏,足以見此人有過人之處,並非傳聞中的廢物點心。

想到這,遊山樾開口問道:「依著你的身份,似乎不該跟曹盛過從甚密吧?」

韓臨風微微一笑:「依著遊老先生的身家,似乎也不該跟我大哥過從甚密,我能問一句為何嗎?」

遊山樾喝了一口酒盅裡的酒,撩起眼皮道:「身為大魏朝的子民,自然是心懷故土夢了,既然你我都是曹公故人,世子也應該也不會跟官府檢舉我吧?」

韓臨風抬眼看他,淡淡道:」只怕先生的用意並非心懷故土那麼單純吧?」

遊山樾聞言,倒是好奇地問:「您這話怎講?」

韓臨風看了他的斷指,道:「老先生年輕時似乎曾經嗜好賭博?」

老者抬頭動了動光禿禿的小手指的殘指:「因為好賭,差點誤了大事。為了戒賭,我自斷小指,早就幾十年不玩了。」

韓臨風卻搖搖頭,探身道:「先生並非戒賭,而是嗜好上了另一種賭,無需骰子骨牌,玩法卻更刺激豪邁……」

遊山樾彎著的腰,慢慢直了起來,眯眼道:「哦?願聞其詳……」

韓臨風親自給他奉了一杯水酒:「先生富可敵國,若是普通的牌九有什麼稀奇,我若是先生您,要賭……就賭這天下江山!」

遊山樾聞聽此言,藏在皺褶裡的眼再次緊緊眯上:「世子這話從何說起?」

韓臨風鎮定自若道:「大哥一直認為先生您與其他豪紳一樣,是因為心懷故土,才慷慨私助義軍。可是依著你與大哥的私交,怎能不知裘振篡權的底細?可是,在嘉勇州之後,您又是第一個資助裘振的。依著我的線報,你資助的錢銀甚至比以前資助曹大哥的還要多!想必是您認為裘振是能贏的好牌,這才加大了賭資吧?」

遊山樾哈哈一笑,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這個臭名遠播的紈絝子弟:「依著世子的心機城府,名聲怎會如此不堪?世人都瞎了眼,誤將雄鷹看作家雀了……」

就連與他相交多年的曹盛都沒看出自己的心思,可是這個剛剛跟他見面的年輕人卻一語道破,可見此人眼光的毒辣。

不過,遊山樾卻並不認,道:「不過你說我更看好裘振,何以見得?」

韓臨風又道:「方才老先生不是看了曹公勸阻你支援裘振的信,態度就驟然轉冷了嗎?畢竟曹公現在身體欠奉,應該已經不在老先生的牌桌上了。不過,上次玩這種賭局的,還是奇貨可居的呂不韋,他雖然看似大贏了一把,最後還是落得滿盤皆輸的下場。我怕先生您一旦下注賭錯,丟的就不是手指,而是項上人頭了……」

遊山樾富可敵國,這把年歲,山珍海味都已經嘗盡,唯一的兒子身染重病,就算家財萬貫也枉然。

看來在這種無望的空寂裡,遊財神已經找到了另一種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