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這兒子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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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兒罵了聲說,我賣出老驢拉磨的激|情來,直上高六也要端下前面那座高山,自當是敢死隊員,衝殺一回也要混出個首都師範大學的校徽掛在胸口啊。
他是把冼老師先前說過的話當真了,冼老師一上門就規劃過混兒的未來,經他冼老師拿捏下的混兒,頂多是首都師範的材料。
可惜的是,混兒終究是混上街面的小頑主兒,扔掉磚頭,洗心革面拾起書本沒那麼容易。
阿蓮的故事 75(1)
元旦是新一年的開始,秦家的團圓飯沒吃成,混兒進了局子,吃上公家免費晚餐了。
那天因為放假,老秦約了朋友在家打麻將,朋友都在秦家吃的午飯,老秦手氣背,又多喝了點酒,吃完飯就睡覺了,下午是姜姐頂上丈夫繼續玩牌。混兒將足球溜到腳下,說是跟同學踢球去,晚上不回來吃,也沒人留意他的去留。只有我聽在耳朵裡,多做一口飯那是浪費糧食,保姆不管服務在誰家,都得學會節約,再富裕的人家都不會把米飯不當一回事。晚飯前朋友都回去了,老秦才起床來,一見兒子不在家,便問哪去了。姜姐說鬼知道又上哪鬼混去了。歡歡一直在房間聽音樂,見麻將臺撤了才出了自己屋子,說見到秦飛踢著球出門的。我在廚房追上一句,向老秦彙報他兒子的去向。一聽說晚上不回家吃飯,老秦就罵上了:怎麼說也是元旦,這兔崽子可好,溜達出去自個兒過節去了,一準又拿老子的鈔票當廢紙,跟那幫狐朋狗友上館子燒紙去了,真是個敗家子!
餐桌上老秦獨自悶頭喝著一瓶洋酒,沒像中午跟朋友一起喝時盡興,竟然想到了冼老師,說要是冼老師在場就好了。歡歡說不是早打過電話,人家學校有節目,沒空來。老秦忽然來了興致,非得每個人給斟上一杯,圖個熱鬧,也包括我這個保姆在內,都得碰杯。褐色的酒液倒進白杯子裡,滲出紅色,很是賞心悅目。這餐桌上難得的融洽氣氛讓我想起了老家的年夜飯,大年三十,一家人圍坐在桌邊很是喜慶,父親只有在那時候才買上一瓶白酒,喝幾杯,兩個弟弟也破例每人喝一杯,我和母親始終沒喝過酒,即便在年夜飯桌旁也一樣,在老家鄉下,女人會喝酒是很罕見的。
今天,這個鄉下人沒當新年的日子裡,城裡人的飯桌豐盛得好像是年夜飯,在老秦的勸說下,姜姐也要我端起酒杯。我平生第一次品嚐了酒的味道,而且是洋酒,麻麻的,又酸酸的,很是刺激胃口,我只呷了一小口,就再不想沾染點滴了。菸酒本是刺人口鼻的東西,為什麼男人那麼中意呢?難道跟女人臉上的化妝品一樣,明知道刺激面板也要塗上。菸酒和化妝品功能不一,可效果也許都一樣,都是標籤,男人成熟的標籤以及女人年輕的標籤,在年輪表現上剛好相反,男人彰顯歲月的滄桑,而女人掩飾歲月的溝壑。
一家子正吃在興頭上時,老秦的手機響了,一聲“喂”之後,老秦再沒出聲,喉結蠕動著,眼睛圓睜著,手裡的杯子顫動著。
老秦隨後嗯啊了幾聲,接完電話,長嘆道:進去了。姜姐問什麼進去了。能有誰啊?兔崽子把人給打了,進派出所了。老秦一推杯子,將火氣撒向了姜姐:操,這下好了,都他媽消停了,我就納悶了,兒子進了局子,你怎麼跟沒事似的,合著就因為不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啊,德性!
說完就站起身,開始撥手機。姜姐一聽不幹了,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老秦當面罵妻子。活該!天生是號子裡的種,早晚得進去,你朝我嚷嚷啥勁頭,我又不是人民警察,你這兒子就該在裡面深造些日子才安分。姜姐不甘示弱地跟丈夫叫板。
歡歡聽到混兒進了派出所,一改過去混兒犯錯時她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反而露出焦慮之色。我也一樣替混兒擔心著,我和歡歡都覺著派出所一呆那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