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也公道,可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說不出來的那麼股勁。他不咋會農活,開始在村上的私塾教了幾天書,後來解放了,私塾也沒了,他就老老實實種地,他悟性挺好,莊稼種的也算湊合。頭兩年東北這地你還不知道麼,扔根棒錘都能長成樹,那像現在,撒化肥撒得都成鹽鹼地了。”“嗯,那墳就是他的?”“是啊,大家有好心的給他說媳婦,他不幹,一直就打光棍,我也是光棍,有時候能嘮在一起,可他不咋喝酒,也不抽菸,擱村子裡哪有不抽菸的呢,這點挺邪的,喝酒也只是喝一點就說醉了,可那點兒酒給小孩喝都沒事兒。”
“彥正喜歡上山,有時候採點蘑菇回來有時候啥也不拿,放羊的孩子見他有時候望著大山發呆,不知道葫蘆裡是啥藥,他有時候又出門,一走好幾天,農活託給鄰居幫忙,好在他的地也不多,不少時候都是我給忙活的。問他去做啥,他說缺錢了去城裡給人家寫東西賺點錢,山溝溝裡誰還用得著錢麼,這點也挺怪的。”“他和于飛沒啥衝突麼?”谷丁問道,他想這兩個個性人物一定會摩擦出火花來的,於百泉奇道:“別說,你看于飛五馬張飛的,拿彥正還真沒轍,人家彥正要出工就出工,要幫忙就幫忙,拿不著把柄,說話還特順,讓你想吵架都沒地方下嘴,這麼多年,就沒聽誰跟彥正鬧過紅臉。”
“後來有幾次城裡來個人物,沒說是誰,不過大家說看樣子是他兒子呢,長得挺像。開始長跑這邊,後來來〃奇〃書〃網…Q'i's'u'u'。'C'o'm〃往就少了,直到彥正去世,那人才又來了一次,給了村裡人好多好處,讓他們修了墳,下了葬,但是有個奇怪要求,就是分頭要向東,大家誰也整不明白咋回事,看在好處上,也就不多嘴問了,聽說那人帶了幾個手下,在墳場裡守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才走。”
“那人後來來過沒有?”“再沒來過了,不過那墳修的挺邪,你來村口不是見到那個張老怪了麼?”“對,長得挺嚇人的。”“人家原來可不是這樣呢,挺好個小夥,上山去牛,四道崗的草還算不錯,他總去總去,有時候就在墳圈子裡歇了讓牛隨便吃,不知道咋整的,捱了嚴正的墳以後,不知道帶了啥病回來,到家就不行了,然後他爹媽、妹妹也全得了病,請鎮裡大夫過來愣是沒治好,一家全死了,他身體壯勉強活過來,臉和身上卻成了現在這樣,沒了五官,聽聲音也費勁了,腦袋也不大好使,他本名叫於連張,結果村裡人都叫他張老怪。現在幾個本家輪流供養他,也就是幾口飯勉強活著罷了。彥正的墳,再就沒人敢去。”
於百泉說著,谷丁聽著,兩人都累了,也都困了,就那麼說著說著不知何時都睡過去了。下角村寂靜無聲,寂靜得連狗咬都聽不到,遠遠近近的屋子全都沒有燈光,沒有人聲。整個村子像是睡了,更像是死了。於鵬三人回到車裡,他和小鬍子放下前排座位,谷小影橫躺在後座,他們也累得很,說不幾句話就分別睡過去,車子外面沒有星光,沒有月亮,滿天堆積著厚重的烏雲,已經是雨季了。
山裡的夏夜有些冷,切諾基孤零零停在小廣場,慢慢地窗上積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於鵬又做夢了,熟悉的夢境反反覆覆,斷斷續續,不知道是座椅不舒服,還是連日身體疲勞,夢做的很艱難,很無奈,睡到半夜,他就醒了。窗外黑漆漆什麼也看不到,於鵬支起身子發了一會呆,他努力想把迷幻的夢境連綴起來,卻始終不能理出個頭緒,他看看夜,看看車內熟睡的同伴,輕輕搖下車窗,透一口清涼的山間夜風。
突然,他聽到一個人在說話,不很清晰,但是不遠,聲音冷冰冰的:“我的骨頭,我的骨頭!”於鵬一陣發冷,還沒回過神,只聽另一個聲音道:“我的,我的,我的骨頭!”然後是第三個,好像有不少人在爭奪,他緩緩轉頭四下觀察,發現小廣場的告示牌附近,聚集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