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已經看不見了，她的手緊緊的抓著卡卡西的手腕，那麼用力的抓著。琳咬著牙。

“我好－－不甘心！”她掙扎著發出聲音，嘶啞而斷續，讓人聽著就能感覺到那痛苦，“好不甘心！”

卡卡西低頭看著幾乎裂為三段的琳，眼睛火燒一樣的疼，特別是左眼。琳的身體不自主的瑟瑟發抖，眼睛還在尋找著。

“就是覺得－－不甘心，怎麼會－－我一直都這樣，我也－－一直都－－比起她－－我知道，你－－不會和－－一起，永遠不會！帶土的話－－對你一直－－都太－－重了，不要－－那樣！是你－－就是，喜歡著－－她，卡卡西，你－－躲在－－面罩後面，你究竟－－是－－為－－不要為－－活著－－”

話語連線不上了，卡卡西一動不動的看著琳的眼睛，失去了光澤的，渾濁暗淡。

“你究竟是誰，卡卡西？不甘心！”

琳用盡力氣，喊出了這句話。

“我也，不知道。”

卡卡西把琳抱的緊緊的，感覺她的傷口又被他擠出血來，一直用力到不能再用力，怕把她就此折斷，可是，還是感覺那樣脆弱。

這個發誓要用命保護的人，帶土託付給他的人，就在他懷裡，變成了一具屍體，破碎不堪的屍體。

“我不會讓我的同伴被殺的－－－”

卡卡西突然間跳了起來，把琳扔到了床上，退後幾步看著她。他喘著粗氣，左脅的傷口前所未有的疼，他能感覺一道熱熱的液體，小蟲子一樣從傷口爬出，流下。

“卡卡西，琳，就交給你了－－－”

“帶土把你託付給了我，我拼了命也要救你！”

“如果不能並肩作戰，至少，讓我看著－－－”

卡卡西轉身走出了治療室，又一次關上門，走過坐在地上一身鮮血的葉影，又一次走過那長椅和長椅上的天藏，然後是走廊，樓梯，大廳，出口－－－

血一路滴落，一步一滴。

“我沒能，像我承諾的那樣，沒能保護她。”

“帶土，琳死了。”

“不可原諒，我－－－”

“琳問我究竟是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有一部分是旗木卡卡西，其他的，不清楚。”

“該死的本該是我，她想殺的是我，我把好多事都－－－做絕了，所以，才－－”

“帶土，萬萬沒想到，我不是沒能保護她，我是把她害死了。”

血停止滴落了，傷口早也不疼了，卡卡西看著慰靈碑，一直看，然後彎腰擦一下帶土的名字，在上面留下一層血跡，他擦著，血卻越來越多了。

“那怎麼能擦乾淨，用同一隻手。”

卡卡西沒有動也沒回頭，天藏輕輕的走過來，站在他身後。

“我的話－－”卡卡西開口了，但過了好久才把話說完，“落空了。”

天藏愣了愣，明白過來，他低頭看碑。

“我不會讓我的同伴被殺嗎？”他說，“別那樣去想。”

“我也不想，”卡卡西懶散的說，“我是不愛擔責任的人，這種自找麻煩的誓言會讓我自己後悔的，只是我已經說過－－－－”

“不是－－－”天藏開口道，卡卡西沒有停。

“結果鳩死了，琳也死了。我一個也沒有活著救回來。”

天藏難過的輕嘆一聲。他走上前去，從兜裡掏出一把什麼東西。

“這個給你。”天藏說，卡卡西看看他的手，伸出手去，天藏把那些東西放到他手裡。

好溫暖。卡卡西張開手掌。

是琳的念珠。

天藏看了看卡卡西，猶疑了一下，離開了。卡卡西看著手裡散落的念珠。他數了數，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