斃驚著了,拍著胸口說,“真造孽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天威難犯,捉蝨子捉到萬歲爺頭上去了,可不就把自己小命給折騰丟了。那榮壽呢?”蘭草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也給殺了?”
長滿壽搖頭,“那倒沒有,發配到將軍泡子戍邊去了。要我說萬歲爺還是個念舊的人吶……”
他們這裡聊著,裡頭光影一閃,原來是門上玻璃反射出燭臺的光,瞬間一閃過去,寢宮的門又給闔上了。蘭草和長滿壽麵面相覷,“萬歲爺還會撥門閂呢?”
長滿壽笑了笑,“爺們兒家都會幹這個。”
皇帝發揮專長的時候,素以正躲在被窩裡攥緊了被子。半夜三更,一點兒響動也會擴張到無限大。皇帝的匕首在木頭上劃拉,像以前榻榻裡耗子磨牙的動靜。她心頭跳得嗵嗵的,連喘氣都幹吊半截。聽他搗鼓得歡實,正懷疑兩扇門闔得太緊沒有空隙騰挪,誰知道場��簧��沼諶盟�曬α恕�
她愈發緊張了,悄悄的背轉身去,也不知道拿什麼態度來面對他。先前長滿壽說他給她出了氣,想來是御前的人都開發了。硌應了她那麼些天,總算能夠讓她順順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只是可惜了,打著算盤的兩個人,以前的那點情分竟要越衝越淡了。
她聽見他窸窸窣窣寬衣解帶,帶鉤上掛的蹀躞七事擱在桌上,有一連串細碎的聲響。終於他登上踏板坐上床沿,一股幽幽的沉水香盪漾開,他一聲不響掀起被角,倒頭就擠了進來。
橫過手臂直接按在她胸上,她噯了一聲想反抗,他把臉抵在她背上,甕聲道,“你接著睡,不用管我。”
他的手鑽進她褻衣裡,怎麼好玩怎麼來。有時候真覺得他是個無賴,就算鬧著彆扭,他那個纏人的功夫也能叫她束手無策。以前不知道他是這樣的脾氣,越熟捻越使她刮目相看。她有點無力,他沒來的時候千般想頭,腦子裡早就謀劃好了怎麼消遣他。真來了,又是這副糾纏不清的模樣,像一拳打在棉花包上,叫人頹喪。
她突然鼻子一酸,無奈到了極點只有哭了。在一塊兒是蜜裡裹了糖,她心裡畢竟有他,怎麼和他斤斤計較?可是去行宮的打算不能變,這宮裡她是沒法子住了,再呆下去會把人憋悶死的。
皇帝知道她心裡難過,手從那對□上挪開了,往上去摸她的臉。摸到眼角,她的眼淚在他指尖氤氳成災。他慢慢捻那淚,一點一點的捻幹,然後把她緊緊擁在懷裡,“都是榮壽和慧秀作梗,我已經把他們都收拾了,你的氣也快些消了吧!你瞧上回沒聽我的話,弄出這麼一大堆事來。要是住在養心殿,何至於叫咱們生分得這樣?現在好了,你不是信得過長滿壽麼?我升他做了御前總管。他既然和你一條心,提拔他對你也有好處。”
他親她頸窩裡的一片面板,把手覆在她肚子上。不是頭一回當爹,但是從來沒有那麼期待過。果然自己愛的女人替你生孩子,知道她在這裡,孩子在這裡,他心裡就有歸屬感。這微凸的肚皮,他一圈一圈的捋,“四個月才這麼點?是不是小廚房裡東西不合胃口,進飯不香甜?”
她暗道前陣子那麼鬧心,能大吃大喝才怪!他捋得她舒坦,漸漸也忘了哭,但不想說話,只管閉著眼睛受用。
他見她不開口,夾著兩手搖她一下,“說話。”
說什麼話?不是叫她接著睡麼!他懷裡熱烘烘的,她懷了身子,身上氣血又旺,兩個人貼在一起,簡直熱得四外冒汗。她往前挪了挪,沒想言聲,可是管不住嘴脫口而出,“有什麼可說的!”
皇帝見撬開了嘴,接下來就好辦了。他扳她身子,“你轉過來,讓我瞧兩眼。”
她扭著肩不願意,“怪熱的,別鬧。”
“哪裡熱了?”他使壞扯她的右衽,“是胸口熱麼?那脫了吧!”
他又在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