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長秋宮的殿內,皇帝神色寂寥。
太子才庸,偏偏貪圖享樂。
老三才高八斗,偏偏心術不正,現在落的個客死異鄉的下場。
老四,老四著實是所有皇子中,最適合做皇帝的一個。
可是偏偏,他跟三聖門有著莫須有的關係,而且現在,他下落不明。
說不定老三的死,就跟他有極大的關係。
皇帝坐在那裡,面色蠟黃,他已經病入膏肓,自己都能聞見,自己身上的腐臭。
他時日無多了……
可是他的幾個孩子……
想起這些,皇帝潸然淚下。
老五早夭,現在身邊,他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就是老六了。
還有他的小七,年僅八歲的小皇子。
若是太子登基,他擔心雲冽痕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小七雲非瀾。
想到這裡,他招呼李公公,去傳了七皇子。
小七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根風車,風車轉悠,他發出清脆的笑聲,白皙的臉上,笑容純淨。
看見皇帝站在那裡,狗摟著背,雲冽瀾歡呼起來,“父皇——”
皇帝彎腰,想要抱起雲冽瀾,可是失敗了。
現在他的身體,拿筆都困難,別說抱孩子了。
“瀾瀾,你手中的風車,是誰給你的?”皇帝開心的逗著孩子。
這個孩子,生母是個宮女,一出生生母就死了,現在由德妃照看。
雲冽瀾吹著風車,回答的漫不經心,“六哥,是六哥親手做給我的,六哥可好了,父皇你能讓瀾瀾住進六哥的皇子府嗎?瀾瀾不想跟六哥分開!”
雲冽瀾笑著,天真爛漫的神色,彷彿皇帝心中,盛放的一顆曼陀羅,帶著致命的癮,生根發芽,蔓延到五臟六腑。
皇帝擁住了雲冽瀾,“好,父皇死後,就由你六哥照顧你!”
“父皇,什麼是死?我不想要父皇死,也不想要三哥死!”雲冽瀾抬起頭,天真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皇帝苦澀一笑,“瀾瀾這些年,被德妃保護的很好!”
確實很好,不然一個八歲的孩子,不可能如此天真爛漫,生活的無憂無慮。
他是在皇家,不是在普通的百姓家裡。
在皇家,這種天真爛漫,就是一種致命的缺陷。
皇帝仰頭,眸中已經有了淚光。這些年,他實在太過相信德妃,所以才將這個孩子,交給德妃看管。
正在惆悵著,外面傳來了李公公的聲音,“德妃娘娘,七皇子在皇上這裡,您不用擔心!”
德妃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接著走了進來,她一見皇帝滿臉是淚的樣子,頓時一驚,跪地行禮。
“皇上,小七惹您生氣了,是臣妾沒有教好,您不要怪罪小七,要怪就責罰臣妾吧!”德妃跪在那裡,誠誠懇懇。
皇帝怒道,“朕確實該罰你,德妃你將小七教成這個樣子,德妃,你居心何在?”
德妃不解,驚慌的伏地,“皇上,臣妾不明白!”
“不明白?在皇家卻心無城府?八歲的孩子,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德妃,朕記得當年,你對老三和老六,要求不是一般的高!下雪的日子,他們還要早起練武,瀾瀾呢?你究竟為瀾瀾做了什麼?”皇帝怒道。
德妃臉色惶恐,抬起頭,眸中有淚,“皇上,自古以來,最難後母!瀾瀾並非我親生,若是我拿著藤條,逼他讀書練武,那麼怕是要落的個虐待七皇子的罪名!若是皇上覺得我心懷不軌,那麼就賜我死罪,讓我下去陪伴墨兒,是我沒有將墨兒教好,才讓他落得個橫死異鄉的下場!”
德妃沒有哭,眼淚卻一顆顆墜落,她跪在那裡,臉色蒼白,神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