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忍著笑:“讓你坐掏錢的地方又沒讓你買單。”坐好以後,梁冰招呼來服務員把選單遞給李春天點菜,“別別別,這種地方讓我點菜,我有點兒緊張。”梁冰笑笑,轉身沖服務員說:“蒸一條東星斑吧。”想了想又看著李春天說:“東星斑還是蘇眉?”
5、那點可憐的人性,也是借來的(3)
“都行,這倆。”
“蘇眉魚挺好的。”服務員很熱心地向他們建議。
“要不然來條蘇眉魚?”
“行。”李春天有點兒怵,來這麼貴的飯館兒吃飯,還是頭一回。
“然後把那個歐洲鮑給我拼片兒……”
“那個……頭尾可以椒鹽。”李春天為了不顯得那麼露怯,補了一句。
梁冰一愣,“你說的是澳洲龍蝦吧?”
李春天知道鬧了笑話,尷尬地笑笑,沒再說話。
“再弄個青菜。”梁冰瞟了她一眼,把選單還給服務員。
說說笑笑之間,菜也都上齊了,梁冰招呼李春天吃起來。“是這樣的,”梁冰放下筷子,很認真地看著李春天,“我看你那篇文章寫得不錯。”
“哪篇啊?”李春天一時有點發懵。
“就是寫鍾曉飛那篇,挺感人的。”看李春天記起來了,梁冰接著說,“你能把她的事情跟我聊一聊嗎?”
“你怎麼想起聊她了?”
梁冰稍稍頓了一下說:“我……有一個朋友曾經認識這麼一個女孩,經歷跟鍾曉飛挺像的。也是父親很早就去世了,然後姐倆隨母親一起長大的,真的。我看完這個東西特別有同感。”“你怎麼會有同感?”李春天感到很驚訝,“你父親也是從小……”
“那不是,不是。”梁冰有點尷尬,不過仍然接著說下去,“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分開了,我隨母親長大的,所以看了這個以後呢,特別有同感。”說完梁冰喝了一口酒,問道:“鍾曉飛的後事現在誰在處理啊?”
“她姐姐,鍾曉薇。”
“我是這麼想的,你看看能不能給她們一些什麼幫助?”梁冰一臉熱忱。
“什麼幫助啊?”
“就是經濟方面的。”
李春天恍然大悟:“你想給她們點兒錢?那行啊,那你就給她們唄!”
“不是,我個人出面不太方便。”梁冰看著李春天,“我覺得從你們媒體啊,新聞這個角度好像更好一點。”“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李春天瞥了梁冰一眼,“你要給她錢,她還不高興啊?回頭我把鍾曉薇的電話給你找來,然後你直接跟她聯絡就行了。”
梁冰想了想:“我想聽你跟我聊一聊關於鍾曉飛的一些具體情況。”
“其實啊也沒有什麼,就是她呀想往我們報社投稿,然後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當時就說你這樣子的稿子……”
話沒說完,梁冰電話響了。“我先出去接個電話……”這電話一接就是好幾個鐘頭,李春天實在等不下去了,只得招呼服務員過來買單:“多少錢啊?”她心裡有點兒打鼓,這麼高階的飯館兒,搞不好得上千。
“你好,總共是五千八。”
“多少?五千……”李春天把那“八”跟口水一塊兒吞了回去,拿過賬單來匆匆瞟了兩眼,“行,……刷卡吧。”說著話把卡遞了過去。
“需要開發票嗎?”
“不用,不用了……”
人要是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一頓飯造進去一個月工資還號稱是別人請的。
轉天在辦公室,李春天剛坐下來,凳子還沒坐熱,梁冰就扎進來了,一口一個“李小辮兒”。
“你能不能不給人起外號啊?”李春天瞪了梁冰一眼。
“春天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