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應俱全!阿姆斯特朗·克虜伯等等各色最新式的重炮快炮,充塞其中,更有奇技淫巧如地阱炮,開炮的時候緩緩伸起,發過一炮再縮入地阱。敵彈難傷……在洋人的報紙當中,已經感嘆,旅順已經是這個世界火炮密度最高的要塞!
除了這些炮,北洋還一向在這裡佈防重兵,甲午戰爭爆發前常駐旅順的清國精銳練軍就有十五營之多。親慶軍和毅軍都是大清裝備訓練都算較好的勁旅了。兵力五千餘人。旅順外圍,還有金州地巡防隊。復州有靖邊軍一部,遼南還有各種字號地練軍,在旅順一帶,陸防兵力足足有兩萬有奇,當初抽兵進入朝鮮,李鴻章把直隸的兵都抽空了,也沒調這裡一兵一卒,如此營建下來,朝野上下,北洋中樞,無不志滿意得,誇稱旅順要塞萬無一失,而渤海海口也有深固不搖之勢!
但是在此時此刻,旅順再沒有了當初遠東第一海防要塞基地的風采,昏暗的天色下,只看見一片倉皇混亂!
大隊大隊的各色兵民,正從金州方向退下來,有還穿著號坎的潰兵,也有提籃挑擔,扶老攜幼的難民,哭聲於路。而金州地峽方向的槍炮聲,還在轟隆隆地響著。旅順軍港之內,烏烏沉沉的水面上,飄著黑色的煤汙機油的色彩,各種各樣的垃圾,在港內緩緩飄動,幾條破損的兵船,正歪七扭八的坐沉在水裡面。遠望港口處,還有幾條沉船的上半截,還支在水面上——這是日軍動用地舊船自沉,來封鎖旅順港口的。
原來規模宏大的機器廠和船塢,現在都冷冷清清的。自從日軍逼近,這裡的機工船工,就鬧著要趕緊遣散——其實也不能怪他們。實在是軍隊打得太不爭氣,戰前地老營頭,戰中新募的營頭,加在一起上百都有了,打一仗敗一仗。會戰打敗,守城打敗,就沒有不敗的時候兒!攤著這樣軟弱的軍隊,如何要這些工人能不顧生死的拼命留在這裡修船修機器?
黃海海戰當中焚燬地“平遠”號巡洋艦,現在就癱在船塢裡面,怕是再也沒有修好地可能了。
要不是現在在金州以南,從朝鮮調來的禁衛軍三營兵拼死在那裡抵抗,阻擋住了日軍挺進地勢頭,恐怕連讓這些軍民逃命的機會都不會有!
在港口內,大大小小的木船上面,都擠滿了人。當兵的爬在船頭,拼命將涉水過來的百姓趕下去,那些老百姓就在水裡大放哀聲,有的老百姓走不了,就跪在水裡把小孩子舉過頭頂,特別是男孩子,求哪個船上好心人能接一把手,好歹帶一點祖宗香火逃出這個死地!
大隊大隊當兵的跑到海灘邊上,脫下號坎,丟下手裡的傢伙,跑進水裡爭船,吵鬧呼喊爭鬥的聲音充斥港內,上了船的一邊死死據住自己的位置,一邊提心吊膽的等候天黑。到了天黑,這些小木船才能溜出港去,貼著海邊逃往遼西走廊,或者乾脆渡海去廟島列島甚至山東。碰上鬼子巡哨的兵船,那還是一個死字兒!
丁汝昌丁軍門早就帶著能動的北洋兵船先走了一步,渡海去了威海。緊接著鬼子的艦隊就封了港口的門,北洋水師留在旅順的魚雷艇和小炮船,兩天前十二條船聯袂一起冒死望外衝,想突出封鎖,結果給打得近乎全軍覆沒,沉的沉,降的降,只有一條跑到了威海。現在旅順這裡,只丟下了七個互不統屬,已經喪膽的總兵,和一個倒黴的文人總辦在這裡頂缸。
岸上有幾隊親兵,也不知道是哪個總兵派出來的。剛開始還在維持秩序,捧著大令聲嘶力竭的大喊:“誰也不許逃!逃弁逃將,就地正法!”
結果大隊亂兵一湧,那大令還哪裡派得上半點用場,這些親兵只有給擠到遠處,傻傻地看著眼前兵敗如山倒一般的慘狀。
北洋的武力,在朝鮮已經是威名喪盡,到了旅順,二十年西法編練,無數苦心營造出而出。以地方實力派名義實際承擔整個大清國防重任。被朝野上下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