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徐一凡,從來沒想過要收納秘密會社的力量呢。這種力量,也只能添亂,不能成事。
徐一凡臉上已經沒有了半點不正經的神色,揹著手繞著飯桌緩緩轉圈,突然問道:“章管家呢?”
那下人一怔,撓撓腦袋:“對啊,今兒都沒看見章管家啊………”
徐一凡一擺手,抬頭淡淡一笑:“換衣服,我在書房見韓老爺子,傳我的話,不要伺候人,我今兒倒要看看,韓老爺子他們到底做的是怎樣的一場夢!”
第五卷 鼎之輕重 第五章 … 如夢(二)
蘇州巡撫衙門大堂裡面,滿滿當當的坐著從江寧城趕過來的大小官兒們。
前任兩江總督劉坤一跟火燒了屁股似的飛快搭船去北面兒,打死也不願意和徐一凡照面。徐一凡這大清嶽武穆二百五,就是一個事兒包,不知道牽著多少麻煩事情。聲望再高,能不和他打交道就不和他打交道。能帶走到北洋安插的親信,或者江寧一帶官場夠得上走門路搭上話的,劉坤一帶了一個精光乾淨,大家在江寧城玩兒了一個卷堂大散。剩下的倒黴傢伙,看重臣元老如劉坤一這等人都躲徐一凡跟躲瘟神似的,一個個心下就加倍惶惶不安了,謠言更是紛起。徐一凡手底可有一個禁衛軍,幾萬人的大隊伍,這得有多少人要安插啊?他和朝廷那點破事兒,有的人知道,有的捐班出身的乾脆就不知道,這些傢伙就知道當官拿錢,吃飯玩小妾。徐一凡和朝廷誰圓誰扁,關大家屁相干!
可是要壞了大家飯碗,那就可是大事兒!都愁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突然之間,和江寧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新任蘇州巡撫榮中丞突然來諮,說要請江寧的大家夥兒來商議個怎麼對徐制軍辦差的章程,雖然也不知道這位榮中丞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可都和撈著救命稻草似的,飛也似的搭船乘馬車趕過來了,除了江寧城各個局子的實缺官兒,紅局子的委員。甚至連蘇北的州縣。都很有人跑過來!
於是乎,現在蘇州巡撫衙門大堂之內,現在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官場現形記。
旗人出身的官兒,多半架子都是大的。再怎麼惶惑,都不能倒了太爺架子。再說了,能到江南謀得實缺的旗人爺們兒,誰沒個背景照應?不管是道班還是府班州縣班,補子一律是平金的。腰上四大件全是洋貨,手上扳指一個賽一個的綠。等榮祿等得焦躁了,放聲兒的不住叫衙門小巡捕裝煙裝茶,說起話來聲調朗朗,周圍班子小點兒的,想插句話都插不進去。
“我說,這位新的徐制軍,就算要搶飯吃。也不能都包圓兒了吧?當這麼大官兒,道理應該還是知道的吧?”
“拉倒吧!一幫在朝鮮泡菜都吃得眼睛都綠了的手下人,到了這兒,還能有個好兒?人到了徐制軍這個位置,倒也罷了。吃相不會太難看。可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兄弟是死心塌的了,他要掛牌撤差使就隨便他……風還能一直朝一面兒刮?等換個制軍。還怕不能吃飯?”
“你老哥是署了好幾個捐局的,都是全缺。應酬又輕,我們可候不起!姓徐的要亂來,蘇州有榮中丞,戴著京城大帽子下來的,江寧有咱們滿洲將軍,實在不行,爺回京城打官司去!天下還能沒有說理兒的的方了?這天下,還是不是咱們旗人的啦?”
旗人太爺們議論風生,周圍的漢官州縣小班子們卻一個個愁眉苦臉的互相看著。這些州縣小班子都有個特點,捐班兒多,歲數大的多。比起省城各個局子堂官走馬燈一般的換,這些地方州縣卻多是老班子,督撫們都講究用老州縣,這也是當大官的不傳心法。這些人在地方呆得久了,真的和地方士紳是水乳交融了,什麼事情都能壓下來,半點麻煩也不會給上官找。不過這些老州縣應酬也重,雖然一年都有幾萬兩銀子的好處,可是上面有府有道,省城還有三司該管衙門,這些上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