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忘恩負義地來欺騙你呢?”
“他沒在就好,他要是在,我立刻就走。”
“你就放放心心坐下吧。”
為了讓諾尼爾吃顆定心丸,伊爾還特意把門衛叫來,當著他的面說:“假如諾瓦國王前來拜訪,你就說我有事外出了。”
諾尼爾這才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諾尼爾先生,這次你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答謝你的酬勞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另外你還需要些什麼儘管提出,我能辦到的儘量去辦。”
“酬勞?什麼酬勞?”諾尼爾眨了眨眼睛,“噢,我明白了。不過我不要什麼報酬,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就夠了。”
“但說無妨。”
“讓我隨同你們一同前往索斯坎比亞大陸,就這麼簡單。”
伊爾沒想到諾尼爾會提出這個要求,一時左右為難。
伊爾的反應令諾尼爾頓感不滿,“怎麼?我造出來的船,我卻連乘上去的資格都沒有?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怕奎塞拉這邊——”
“尊敬的伊爾先生,我向你宣告一點。我只是法諾西斯島上的一個無業遊民,不屬於奎塞拉,我無須需要某人的首肯或者看他人臉色行事,他們是死是活是悲是喜也都與我諾尼爾無關。還有,一旦到了新大陸,我就會脫離你們,不會拖累你們或者扯你們的後退。”
伊爾想了想,點了點頭說:“好吧,既然諾尼爾先生這麼說,我再拒絕你,也就是我伊爾不識趣了。不過該給你的酬勞還是一分都不會少的,你必須得收下。”
留神問題上的分歧令伊爾大傷腦筋,而帶領部下運送後勤物資過來的諾瓦卻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他的煩惱。
諾瓦當下很慷慨地表示願意派出一支軍隊來協助守衛米拉斯城。並讓伊爾放寬心,不要有後顧之憂。因為如今的法諾西斯島不太可能會有紛爭出現,雖免不了有些山野毛賊,但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伊爾遂決定將守城的軍隊從一半降低到三分之一,兩派再無異議。留守問題就此圓滿解決。
尼古拉的兵器倉庫已兜售一空,有的還在運往羽蛇號與得勝號的路上。照理來說,心滿意足、腰包鼓鼓的尼古拉應該興高采烈才對。可恰恰相反,他黯然傷神的表情與中午灼熱的陽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在上午給足了工資,遣散了鋪子裡所有的夥計,他站在艾克大街上戀戀不捨地目送他們的背影離去,自己卻久久不願離開。在這之前,有幾個跟隨他十幾年的老夥計請求和他一同前往新大陸,都被他斷然拒絕了。他們還需要陪同家人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而他尼古拉卻是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也許,我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裡了。”一向樂觀的尼古拉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進了鐵匠鋪。
尼古拉再一次掄起了他的大鐵錘,他要為米拉斯城打製一把剪刀,也許是最後一把剪刀。
六百八十五歲的伽多與剛滿七百八十六歲的聖井婆婆面對面地坐在羽蛇神殿旁邊的小房子裡。兩個水晶球在徐徐轉動著。
“伽多,你測出些什麼來了嗎?”
伽多搖了搖頭,“人類姐姐,我老了。我所看到的一切就如同我現在的視野一樣的昏暗,正如諾瓦國王所說的,我測出來的都是謊言。我是真的老了。”
“你測出來的是黑暗。”
“那是我視力一日不如一日了。”
“我看到你的水晶球裡充滿了黑暗。但願我也是老眼昏花了,那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
“都走了,都走了……我想搬到西面的得勝港去住,期盼他們能平安歸來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囚禁之海的日落總是令人傷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