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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淡看著一切,他靜靜地站在遠處,目光僅僅鎖定在了林易身上。林易不顧周圍齊望而來的目光,此刻的他早已沉浸在了繪畫的記憶中,鼻間聞著那股淡淡的桃花香味,心思不知飛向了何處。
良久後,沉默的林易眉鎖漸舒,臉色從一片拘謹中緩緩平靜下來。
他轉頭望向桌角處的水桶,突然伸手提起一支朱墨陽早已為其準備好的紫毫筆,拂袖用筆尖毛髮伸向石硯,輕沾了兩滴濃濃的羽墨。
羽墨沾染筆尖,瞬間自毛髮中暈開,不禁染了一片漆黑。
呲呲呲!
筆墨碰觸宣紙,響起一陣細微的窸窣聲,留下兩道黑色的墨液像是煤炭所劃過的濃烈痕跡。
林易輕輕手握紫毫筆桿,面色平靜如水,身子微微向前傾去,其右手腕處柔而不婉,用沾了墨液的毛筆在白淨的宣紙上划動。簡簡單單的幾筆揮斥之下,他便在畫紙上勾勒出了一道道柔美的黑線。
這些黑線看起來不亂亦不雜,彷彿每一筆裡都帶有道法,帶著林易對繪畫的道法,亦帶著他對修行的道法,點筆成寸,十分的恰到好處。
“點墨成筆,葉瓣也如繁花,痴於畫者,便要做到心無旁騖,專致於一心。這樣的人,方可稱之為畫痴……”
同樣的場景,不同的人;同樣的畫坊,卻有著不同的氛圍……
林易與朱墨陽的畫道各不相同,他們對畫的理解亦然不同,朱墨陽習慣於改變畫中生氣,林易則更加註重於對畫面的處理與美感。
因此,直到林易將手中的紫毫筆放下時,整張白紙放眼望去早已黑線鋪滿宣紙,如同無數的蛛絲貼上在了畫面上一般,密密麻麻的。
然而,這些黑線雖然看起來多如蛛絲,有些更是細如牛毛,但無論用怎樣的眼觀角度去看,它們都絲毫不顯凌亂,甚至在條條黑線的連線轉折之處還存在著莫名的道理。
林易的身旁依舊站著十多名才子佳人,他們將林易繪畫所用的整張畫桌圍堵的水洩不通,就如一位買菜的大嬸突然跌倒在了人群擁擠的街道上,吸引著無數的人上來圍觀,場景顯得格外有趣與擁擠。
十幾雙充滿智慧的眼神緊緊鎖定在了那張鋪滿無數大小長短粗細更不相同的畫紙上,看著那一條條充滿道法痕跡的墨線,時不時又抬頭看看那畫出這些線條的人,但沒有人能懂眼前這名少年駝子到底寓意何為?
林易看著自己用墨跡勾勒出的滿紙墨線,很是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他便輕手撤手換下了這幅已經即將完成的宣紙,換上一張無比白淨的新的畫紙。
這是一張白淨到毫無瑕疵的宣紙,薄而透明,林易看著它,恍惚間看到了什麼值得他高興的事。
他輕笑著,順手將那支暫時放下的紫毫筆扔入水桶中。
噗通一聲!
筆入清水,濺起幾粒清澗的水珠,有的水珠落入桶外木桌上,打溼了幾塊乾燥的宣紙角落,暈開了一圈淡淡的溼意;而有的水珠則是又重新墜落到了木桶中,發出幾聲清脆的叮咚聲,緊接著便被紫毫筆尖所沾染的墨跡染成了一片汙濁,變成了汙水!
林易沒有顧忌那根被其扔入水桶中的紫毫筆,他目光看著畫桌上重新鋪上的宣紙,嘴角掛著春風般的笑意,一臉歡樂的隨手取了一支柔軟乾淨的羊毫筆。
筆入指間,便可知此筆可畫何物,林易伸筆在鈷藍色的顏料裡微微輕沾幾點,帶著一抹淡淡的藍色,將筆尖放入了另一盆乾淨的水桶中。
鈷藍色的顏料莫入清水,一層淡淡的油漬在漸漸化開,像一朵碩大美麗的藍色妖姬正在綻放。
片刻之後,鈷藍色的顏料便順著幾絲蜿蜒的線紋在清水中蔓延,瞬間佔滿了水桶中的所有清水,使水桶變得一片天藍,與那之前成